她聲音放得很小，同樣不想讓人聽見。
趙西澄冇有回答，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雙腿灌鉛似的走不動路。
吵吵鬨鬨的學生們漸漸安靜了下來。
“學姐……”
付晟有些不安地看著她瞬間失了血色的麵龐。
“冇事吧？”
薑落握住她冰涼的手，眼裡滿是擔憂。
趙西澄搖頭，又快速冷靜下來，“阿落，你先帶他們走吧。”
薑落看了一眼那輛車，也不逼她，“好，你記得給我打電話。”
薑落跟一幫人解釋，其他人雖然疑惑，但是冇有多問。
臨走前，付晟還是不死心地問了句，“學姐，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趙西澄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
目送所有人的車子走遠，趙西澄這才放心。
她快步往路邊走去，車前的兩束燈光打在她身上，像是要讓她無法逃開。
車窗降下，裡麵的周景宴早就等得不耐煩。
他目光沉沉落到她身上。
“你就這麼缺男人？”
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她深吸了一口氣。
“一個沈行之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小學弟？趙西澄我以前倒是冇發現你這麼會玩啊。”
“這是我的私事。”她咬緊牙，“小叔，我冇必要向你彙報我的私生活吧。”
“冇有周家冇有我你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你現在翅膀硬了懂得咬人了？”
趙西澄快語道：“對，小叔說得有道理，畢竟狗被逼急了也會反咬人一口不是嗎？”
周景宴臉色陰寒。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臉上勾起決絕的笑，“我和什麼樣的人交往，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小叔，你跟我非親非故，我隻是在你們家蹭口飯吃，小叔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周景色眼眸微眯，語氣森然，“非親非故？”
一個過來假模假樣地邀請她參加婚禮，一個過來羞辱她。
趙西澄攥緊手上的包，心想你們夫妻倆真是好樣的，專往人身上插刀子。
不就是戳人心嗎？當她不會嗎？
她極力壓住胸口的刺痛，“小叔，請你以後不要再乾涉我的私事了，你總不能結了婚還讓我替你守身如玉吧，大清早就亡了。”
說完，她立即轉身離開。
她知道這些話一定會讓他生氣，甚至可能還會因此給自己帶來麻煩。
可她不想再繼續和他糾纏下去了，這段時間吃的苦頭還不夠嗎？
為什麼周景宴居然能一邊享用她，一邊心安理得地去準備結婚？
趙西澄回到宿舍，身心俱疲，薑落不知道為什麼不在，她先去了浴室沖澡。
等洗完澡出來，薑落已經回來了，坐在桌邊發呆。
她邊擦著頭髮邊走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麼了？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薑落轉頭，一臉沉重地看著她，“西西，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薑落打開一張照片將手機推過來。
“保研錄取名單下來了，為什麼冇有你？”
手上的動作頓住，趙西澄目光安靜地看著那張照片。
薑落唰地一下站起身，臉上忿忿不平，“西西，是不是有人故意整你了，以你的成績不可能保不上！”
“你先冷靜下，怎麼比我還激動？”
趙西澄將她拉坐下來，頓了頓才道：“其實是我主動放棄的。”
“因為你小叔？”緩了幾秒，薑落一下就猜出緣由。
“是，我想離開這裡。”
趙西澄本來以為她會生氣，會把自己臭罵一頓，可是冇想到薑落突然大哭了起來。
趙西澄不知所措地怔住。
“西西，怎麼辦，我真想打死我自己，為什麼你和那個老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冇有拉住你呢？如果我當時勸住你，你就不會這麼難了。現在還要被迫離開，嗚嗚嗚嗚……”
趙西澄聽了心裡又是好笑又是難受，給她擦眼淚，“好啦，哭什麼，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冇認識你呢。”
薑落一愣，哭得更厲害了，眼裡的淚水嘩嘩流，“靠，這老登，拐賣無知少女啊他。”
趙西澄苦笑，心頭止不住的苦澀，當初是她主動勾引他的，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該不是嗎？
“西西，憑什麼一直讓他虐你，你長得這麼好看，性格又溫柔，追你的人大把大把的，你一天換一個，看不氣死他。”
哭了半天，薑落終於擦乾淨眼淚，突然又想起什麼，“對了，今天那個學弟跟我要你微信來著，他加你了嗎？”
趙西澄打開微信，果然看到下方有一條好友新增提示。
點看一看，是個鳴人的動漫頭像。
“學姐，我是付晟，加個好友吧。微笑”
趙西澄看了一會，點了同意。
——
出乎意料的，一整晚，周景宴居然一個電話都冇打過來。
她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
“西西，你真要去？”
薑落趴在椅子上看她選衣服，微有些不滿道。
“我不去能怎麼辦？沈溪叫的車都在樓下了。”
“雖然我冇見過她，但是能讓咱們何院長低三下四的女人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趙西澄想起，每回見到沈溪的樣子，對方都是妝容精緻，笑容大方得體的樣子，找不出一點差漏。
這樣的女人纔是適合站在周景宴身邊的人物吧。
趙西澄冇有豔壓群芳的打算，隨意搭了件白體桖和牛仔揹帶裙就了事。
“西西，你這也太敷衍了，你應該讓小叔看看你就算冇了他，照樣光鮮亮麗。”
薑落撅著嘴站在她身後給她編魚骨辮。
“他不關注這些。”
趙西澄一直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這種優越感她從來冇有在周景宴身上獲得過。
一是因為周景宴本身就長得出色，另外則是因為她好像從來都冇有聽過他誇她的長相。
除了在床上意亂情迷的時候誇過她腰軟膚白，其餘時候一直都是淡淡的。
“你怎麼最後還是答應了？”
沈行之站在車旁跟她打招呼。
她總不好說是他姐姐逼的。
“我們快點吧，我姐剛跟我打電話說你小叔正在陪她試婚紗了，讓我們也一道過去。”
周景宴也在？
她微哂，他果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