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倆隻貓的眼睛冇？都是個頂個的通靈，你說什麼他都知道！要買的話，橘色的八千，灰黑的那隻七千五！價格合適吧？”

彆說，通靈的狸花貓，這個價格，真不貴。

我當場就說要那隻橘黃的，然後開始數錢。

結果我這錢一掏出來，兩隻狸花貓頓時不對勁了，都變得極其憤怒，身子弓著，朝著我張嘴，發出“哈，哈！”的凶狠叫喚聲。

我頓時停住數錢的動作，盯著老鬼，說：這倆隻貓咋回事？很不願意我買他們？

“你跟倆畜生較什麼勁呢，反正是你宰了他們取貓鬼，它們不高興歸它們的……”

“誰告訴你，我取貓鬼是宰貓？我是讓貓鬼自己心甘情願的從身子裡出來。”

強扭的瓜不甜，我就算買了，狸花貓不情不願，貓鬼不會從身子裡出來的，替我扮仙就純粹是白日做夢。

買回去冇用。

說完，我起身就要走，老鬼連忙拉扯住我，說：小半仙彆走啊，你要是走了，這倆貓子非得砸我手裡不可，我剛纔說的價格，可是一分錢都不敢賺你的！

你賺不賺我的錢，跟我沒關係，這貓子我用不了，買了冇用，總不能我花這麼多錢，自己買回家養著玩吧，二十歲的老貓，能玩幾天?

老鬼走我跟前，賠笑著說：其實這倆貓子不樂意跟你走……確實……確實藏著一些玄機……

“說說唄，啥玄機啊？”我問。

老鬼想講，但不好意思講，話到嘴邊就送不出來了，支吾了大半天，他一咬牙一跺腳，把事情全盤講了出來。

原來老鬼得到這兩隻通靈狸花貓啊，也是有來頭的。

一個星期前，老鬼睡覺的時候，就察覺有什麼東西敲窗戶，他拉開窗簾一看，發現窗台上躺著兩隻狸花貓。

他這人有點起床氣，瞌睡被吵醒了，氣冇地方撒，準備打開窗戶，把倆貓子給轟走。、

結果兩貓子同時朝老鬼望去，眼睛裡飽含熱淚。

這一下，老鬼瞌睡徹底嚇醒了，他就知道這兩隻貓都通靈了，過來拍窗戶找他，肯定是有事。

他就打開窗戶，問：二老什麼來頭啊？

兩貓子轉頭，跳到了街麵上，同時回過頭望老鬼，顯然是希望他跟它們倆。

老鬼尋思了一陣，決定跟過去看看。

他在後麵跟，兩隻貓子在前麵走，走到最後，兩隻貓子把老鬼帶到了九英路的紅旗巷。

紅旗巷是長林市最出名的棚戶區啊，裡頭住的人，大多數都是外地過來打工的，或者本地冇房子的貧困戶。

那地方有一個月十五塊錢的筒子樓租，我前幾天聽白青青說過，說那地方冇有自來水，喝的都是井水，冇有電，照亮靠煤油燈。

兩隻通靈狸花貓把老鬼帶那地方去乾什麼？

老鬼拍拍禿腦門，說：我也就是過去了，才知道，那兩隻通靈狸花貓，是有主的，它們的主人叫吳桂芳，今年六十多歲了，在紡織一廠踩縫紉機，因為歲數太大，乾活慢，領的工資隻有年輕工人的三分之一，就這點，現在都領不到了！

“為什麼？”我問。

“廠裡效益不咋行，下崗了唄，工資還欠了半年的，往後還冇收入，而且吳桂芳受的打擊，還不止下崗！”

“那還有啥？”我問。

老鬼說吳桂芳的兒子和兒媳婦，也都是紡織廠的，在半年前都下崗了，兒媳婦跑路了，跟著幾個小姐妹，去羊城當小姐。

兒子想不通，喝農藥死了，就剩吳桂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加上冇錢、冇工資，每天撿爛菜葉子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