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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爾推文 > 蕭臨淵薑沉璧 > 第2章

第2章

“回陛下,柔貴人似是受驚,再加上淋雨疲累,體熱發寒,有高熱傾向。”

“微臣這就去為貴人抓藥。”

她呼吸沉沉,額頭冷汗與雨水交織,眼前似是泛出濃濃水霧,什麼都看不清了。

體內好像在打架,時而忽冷,時而忽熱。

腦袋恍惚間,她感覺床幔被掀開。

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薑沉璧看不清此人是誰,卻覺得熟悉極了…這氣息熟悉很熟悉。

像是——“淵兒。”

她眼眸半闔,吐息滾燙,意識像被無數霧氣籠著。

“你是來…與本宮說今日功課嗎…”不知怎地,她這一向極懂事的養子突然傾身抱住她。

“淵兒…”“嗯,我是來講今日功課的,今日功課是太傅編纂的諸國論,您想聽嗎?”

她微微歪頭,氣息沉重混亂,“多講點…多講點…不要讓他進來。”

“您不讓誰進來?”

“噓,不能說…不能說…他是天子,是我夫君…不能讓他知道…”…大慶三十二年。

年僅十六歲的薑沉璧初入宮被封為皇後。

她恐懼、害怕,企圖躲避這個外人口中的暴君。

帝後新婚之夜,她想躲進榻下,想起穆家的聲聲懇求,她不得不老老實實坐於喜殿。

彼時。

她身著鳳冠霞帔卻像即將被淩遲的犯人。

可新婚夜前來的不止是那個暴君。

還有一個比她僅大兩歲的少年。

蕭秉章似是難掩瘋癲的喜悅,急急地說:“外人都說你冇有子嗣,不配為後,沒關係,你看,朕將太子記在你名下,從此冇人敢質疑你皇後之名!”

或許一切早已註定。

她掀開蓋頭的那刻,第一眼瞥見的是風光霽月的少年太子——蕭臨淵。

蕭臨淵朝著她一拜。

“拜見母後…”“母後可喚兒臣乳名,淵兒。”

淵兒。

她默默在齒間咀嚼一遍這個名字。

記起這位太子比她年紀還大兩歲,卻成了她的兒子,她覺得怪異又驚訝,意外噗嗤笑了一聲。

那笑容綻放一刻,便因蕭秉章熾熱能吃人的眼神而收斂。

“愛妃之笑,縱然是江山來換,朕也願意…”蕭秉章癡魔的嗓音如臨在耳。

她慌張避開視線,撞進這養子的目光中。

比起蕭秉章的露骨瘋魔,這養子的眼神猶如一望無際的深海。

詭異、深沉,像團解不開的濃霧緊緊纏繞住她。

第22章她不知睡了多久。

錯雜的夢境不斷上演,她夢見許多事。

有未入宮時的暢快日子,也有入宮後擔驚受怕的恐懼。

還有與蕭臨淵共同度過生辰的喜悅。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蕭臨淵的皇帳內。

身下柔軟的龍床散發濃烈沉重的龍涎香,氣味無孔不入,彷彿她仍在經曆那龍椅上的一切時。

薑沉璧隻輕微動了下,帳外便響起林統領的聲音:“…娘娘醒了?”

她艱難的撐起身體,高熱一場,身上軟得像冇了骨頭。

“嗯,陛下呢?”

薑沉璧知道不能暴露身份了。

否則,全天下恐會知道太後睡在皇帝的龍床上。

可現在她害怕和蕭臨淵麵對麵。

外麵的林統領沉靜一瞬,說:“陛下與榮烏將軍進了圍獵場,不知多久會回來。”

聽到這回答,她原本緊繃的情緒鬆懈下來。

在經曆那場險些刺破人倫的瘋魔後,她不知以何種麵目麵對蕭臨淵。

薑沉璧腦海不經意想起蘇烈哈察的那番話。

父死留母,母由子承。

如此之事…簡直是…會遭天譴的…她擰緊眉頭,忍不住攥緊被子。

瞥見帳門動了一下,她立刻將床幔擋嚴實,生怕被宮人認出來。

膳牒逐一落在桌上的動靜響起,隨後便是林統領的平靜低音:“請娘娘保重鳳體。”

她心一驚。

林衛平認出她的身份了。

但隨即她又沉靜下來。

他是蕭臨淵的人,他不可能不知情。

薑沉璧緩緩開口,病音沙啞:“林統領不必這般,我有今日,你也有大功。”

她心中有氣,不自覺就為難了蕭臨淵的影衛首領。

隔著床幔,她不知林衛平的表情,但猜到他神態絕對不好看。

林統領的語氣依舊平靜沉穩,像永遠不會被攪動的幽靜井水。

“娘娘乃九天之鳳,鳳棲野地無人庇佑,便會招來賊人目光,陛下也是為娘娘著想。”

他能窺見床幔後影影綽綽的人,像極了他兒時見過的、被關在金籠裡的珍貴物件。

林衛平輕輕攢動喉結。

她不覺自己的美貌異於常人,也不覺外界險象,容顏是她最易被摧殘之物。

所以,如果是他…隻會比陛下更瘋魔吧。

他用目光,一寸寸描繪床幔倒影的影子,貪婪得像隻陰暗的蟲子。

薑沉璧對此全無察覺。

這林統領重於蕭臨淵又循規蹈矩,就算她遷怒著破口大罵,他也不會反擊半分。

像用十八般武器撞在棉羽絨花上似的。

她乾脆沉默不說話。

帳門微動,林統領退出去了,她這才掀起床幔。

突然。

她聽到細微的動靜在屏風後響起。

薑沉璧還未轉頭,極快的風聲後,她喉嚨被從身後扣住,鋒利的匕首對準她的咽喉!

致命的威脅瞬間令人頭皮發麻。

她一眼認出那匕首上的花紋,立刻說:“穆雲!”

匕首微頓。

身後的人鬆手,果然是穆雲。

他眸光震顫驚異:“阿璧,你不是被抓住送回皇宮了嗎…在這裡的,應該是柔貴人纔對啊。”

穆雲的視線挪到她頸前。

他神色猶如被晴天霹靂。

那裡一朵嫣紅的緋色痕跡,像水般盪開,曖昧又迷離。

第23章“你…與……”穆雲神色變幻,彷彿受了極大打擊,又驚又怒。

這時他纔想起,此處是皇帝寢帳,而薑沉璧又以妃子之名被安排在此。

“你…你與陛下,你們二人可是…”穆雲話語磕絆,完全無法順利將“母子”二字說出。

縱然非親生母子,但太後尊為皇帝母後,怎可私通,苟且後宮!

這對他不亞於一場極致的震撼。

薑沉璧斂下眼眸,“冇有…我與陛下並無…苟且。”

她說得極為艱難,“隻是皇帝自登基以來,屢次想要殺我,所以…”穆雲停滯幾息,才緩緩說道:“原來如此。

還好不是我猜的那樣,阿璧,你若真與皇帝私通苟且,天下真會大亂…”後一句話彷彿是警告,令她想逃走的心更甚了!

經過昨日一事,她怎敢繼續留下?

前次尚且能咬破舌尖吐血,若再來一次,隻怕是把舌頭嚼爛了都無用。

她將蕭臨淵早已知曉他們計劃的事全盤托出,穆雲蹙眉思索片刻說:“或許是你身邊的眼線知曉了我們的秘密。

皇帝如今還不知是我與你合謀,一切便還有機會。”

穆雲聲稱這次機會被破壞,實因獵場危險,他會安排車攆返回皇宮的路上再行動。

“我已暗中佈下黑衣人,還有懷陽公主的三百影衛趁亂伏擊,這次必成!”

幸好蕭臨淵與武臣徹夜共飲,給她留了絲喘息的餘地。

“請娘娘飲下養生湯。”

薑沉璧抿了下唇瓣,不得已伸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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