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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楚家有梟神(二)

顯然,男孩也看到了,滿臉狐疑地盯著舊樓房,小聲嘀咕道:“誰去我家舊房子乾什麼?”

我揶揄道:“準是你家舊樓裡藏了金銀珠寶,她去行竊。”

他橫了我一眼,“你懂什麼?那房子是不能隨便進的,否則……”說到這裡,他喃喃低語,“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我跟著他來到舊樓前,他搖了搖鎖好的鐵門,“奇怪,她怎麼會有我們家大門鑰匙呢?”

“呯!”裡頭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像是碗摔在地上打爛了,隨後是讓人害怕的寂靜。

男孩怔了怔,惶惶然抱著鐵門往上爬,但爬了幾次,都冇能爬上去。

頓時,我也開始擔心女人的安危了,正巧留意到鐵門旁邊的牆角有個狗洞,顧不上多想,順著狗洞鑽了進去,男孩緊跟在我身後。

我們穿過院子,上了台階,正麵是兩扇緊閉的不鏽鋼門,兩頭的房間前,各有一扇木門,我回過頭問他,“該走哪扇門進去?”

他轉身到院子裡撿了一根長了白菇的木棒,走去我前麵,“你跟著我,跟緊點。”接著,又補充道:“有我在,不用怕。如果有什麼不測,你不用管我,隻管跑,隻要跑出院子就冇事了,知道嗎?”

說得我越發緊張了,“裡麵到底有什麼?”

他脫掉皮鞋,把木棒握得緊緊的,“你彆管,記著我剛纔說的話就行了。”

我抓緊了小黑傘,緊跟在他身後,畢竟,這裡我不熟悉。

男孩轉了轉不鏽鋼門上的把手,鎖住的,又來到右側的木門邊,把門開了。我們輕手輕腳地往裡走,這間是廚房,廚具大概是搬家的時候搬光了,裡麵空蕩蕩的,隻剩下佈滿蛛絲和灰塵的灶台。

客廳、衛生間、雜物間、四間臥室皆冇有半件傢俱和擺設,站在門口便能一眼望穿。

來到樓梯口的時候,我留意到每一步階梯的兩端堆積著厚厚的灰塵,中間的位置卻十分乾淨,看來經常有人在上麵走動。它像路標一樣,指引我們爬上了三樓。站在樓梯口,便能很清楚地看到它通往走廊儘頭靠左手邊的房間。

“你就在這裡等我吧!”男孩站在樓梯口,壓低聲音說道:“喂!要是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你就趕快跑,”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我進去兩分鐘冇有動靜的話,你也要趕快跑院子。”

“不,”我拒絕了他,我纔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呢!空蕩蕩的怪慎人。

男孩示意我站遠點,我站去了對麵的衛生間,衛生間的門開著,地上有水漬。他輕輕地轉動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了,於是,扭頭過來,用眼神詢問我,該怎麼辦?

我讓他站開一點,反手從頭上抽出一枚特製髮夾,這是我爺爺送給我的,他是個鎖匠,小時候教我開過鎖,隻是我對這個實在冇興趣,爺爺過世之後,我隻拿它當髮夾了。

憑著兒時的記憶,我髮夾的腳插進鎖孔裡,這時,門鎖“嗒”地一響,房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開了一條縫。

男孩不可思議的揚揚嘴角,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死盯著卡在門鎖上的髮夾一動也不敢動,一陣陰冷的風從門縫裡擠出來,吹得我毛骨悚然。

“門、不是我、打開的。”半晌,我才幽幽的憋出這幾個字,牙齒磕得直打架。

接著,門又“嘎嘎”響了兩聲,在這死寂般的房子裡聽得人心驚肉跳。

男孩冇有聽明白我的意思,輕輕地叫我站開,他要進去房子裡看看。就在這時。一隻白骨森森的手陡然從門縫裡伸出來,抓向我的脖子!

遭了,蔭屍這麼快追上來了?

一時間,我腦子裡隻剩下無邊的驚悚,站在那裡呆若木雞!直到男孩大喊一聲“快躲開”,我才清醒了一些,可我完全控製不住篩糠似的雙腿,眼睜睜看著那一節節慘白的骨頭哢哢響著觸到了我的下巴!

那指尖好似剛磨過的刀尖,銳利而堅硬,下巴傳來的劇痛讓我更加顫栗!

此刻,我隻曉得,死亡的氣息好痛,好冷!血,順著我的下巴滴了下來,落在米色的地板磚上,宛若一朵朵綻放的紅梅。冷汗浸濕了我的衣褲,裹在身上很難受,陰森森的風時不時吹出來,冷得我牙齒不停地打架。

男孩抓住我的手臂往後一拉,我倒退了幾步,貼在衛生間的牆上。

房門“吱吱呀呀”的全打開了,一塊黑漆漆的衣袂從裡頭飄了出來,在陰風的撕扯中翻飛著,發出“啪啪”的響聲。

“哢哢,哢哢”,兩隻巨大的白骨磷磷的腳一步步踏了過來,黑袍上方露出了一個駭人的骷顱頭,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裡淌出兩道暗紅的血。大嘴一張一合間,吐出兩三尺長的血紅的舌頭!

“啊!鬼啊!”我和男孩不約而同的尖叫出來!緊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那隻鬼緩緩地揚起了另一隻手,一步步向我們逼近,一邊走一邊360度旋轉著它的頭,清脆的哢哢聲,在走廊裡迴盪著,一波一波的擊打在耳膜上,震得我快透不過氣來。

男孩比我好不了多少,臉上的傲驕全部退去,張大嘴急促的呼吸著,嘴唇已經發烏。

鬼的頭像上了發條似的,越轉越快,血紅的舌頭甩得飛起來,在牆壁上抽得“啪啪”的響。

我和男孩慘叫著坐到地上,“不、不要、過、來。”我磕磕巴巴地喊道,發音都被喉嚨擠壓得找不著聲調。

它卻加快步伐走過來了,彎下腰,舌頭垂在我臉上,**,冷冰冰。

慘了,死定了!我絕望地凝視著倚在衛生間門上的小黑傘,近在咫尺,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終於,鬼把舌頭縮回了黑洞般的嘴裡,將頭靠了過來,在我眼前幾公分的位置停下。它偏著頭,好像在觀察我,眼裡淌出的暗紅的血掛在慘白的顴骨上,那般觸目驚心!

我拚命地往後縮,可背後是衛生間的牆壁,能躲到哪兒去?

那白得反光的手,又顫悠悠的伸過來,馬上就要落在我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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