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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你也不想秘密被人知道吧?

“當然,我等也需要先檢驗殿下的血脈真偽。”

那老者顧景榮指尖一動,立刻漂浮起了一根淡金色的細針,“是殿下自己來,還是老朽來檢驗?”

“你來吧。”林越說道。

百裡鳳至不由得將一顆心都緩緩提了起來。

這次負責檢驗的應該是真正的巡天使,結果會怎麼樣?

“好。”

那老者顧景榮微微一笑,指尖一動,那根淡金色的細針便緩緩飛到了林越的跟前,在他的指尖紮了一下,瞬間汲取了一顆血珠。

不一會兒——

那根重新漂浮起來的細針,表麵繚繞的淡金色氣流一蕩,金針的表麵頓時蒙上了一層深沉而尊貴的紫色。

紫色與金色氣流摻雜在一起,看上去便非同尋常。

“果然是紫色。”

老者顧景榮與那年輕男子裴斌見狀,俱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百裡鳳至也暗鬆了一口氣。

血脈純正的級彆,乃是彩虹之色排列,紫色無疑是最高,也是隻有皇子才能達到的血脈純正層次。

林越雖然早有預料,但心中也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看來,萬靈煉血玉比想象中的還要神妙。

“既然如此。”

老者顧景榮溫和地笑道:“接下來,殿下就先在這青都安心住上數日吧,倘若真的還有巡天使,總不至於數日時間都還冇來迎接殿下吧?”

那年輕男子裴斌也微微頷首道:“待殿下消除疑心再隨我等前往帝鴻城也無妨,這幾日有苦海學舟守護,殿下也不必擔心。”

林越輕輕點頭。

百裡鳳至在一旁輕聲道:“既然如此,殿下,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

整座青都已然被雲霧所籠罩,禁止任何人進出,以保證青都城內的安全。

百裡鳳至與林越重新坐上馬車,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小樓。

“殿下。”

佈下一層隔音結界之後,百裡鳳至站在閣樓的觀星台上,看著窗外的雲霧,輕聲道:“這幾日應該就是你逃離的最好時機了,你早些找機會逃走吧。”

“逃走?”林越看向她,“我為什麼要逃?”

百裡鳳至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他,低沉道:“真正的夏列呢?”

林越平靜地與她對視,輕聲道:“當然是死了,昨晚就已經徹底化為灰燼了,你應該已經猜到了纔對。”

百裡鳳至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喃喃道:“我發現得太晚了……”

“不早不晚,剛剛好。”

林越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不是夏列的?除了我以為夏列母親逝世這一點,我自認為演的很完美了,是何處露了破綻?”

“……天賦。”

百裡鳳至沉默了半晌,說道:“你能夠感知十餘種天地元氣,這般天賦極其罕見,我生平也隻見過你這麼一個罷了,恰好上個月我取了你一滴鮮血,當時就測出你的血液對十餘種天地元氣有反應。”

“原來如此。”林越啞然失笑。

冇想到是這種地方露了破綻,不過他也不在意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繼續裝皇子嗎?”

百裡鳳至深吸一口氣,眼神微冷地注視著他,緩緩道:“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達成現在這個局麵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將夏列的血脈奪走的,但是……”

“一旦去了帝鴻城,皇子就必然要去覲見神皇陛下。”

她低沉道:“到那時候,除非你是真正的皇子,否則無論多麼精妙的騙局,你都不可能瞞過神皇陛下,你懂嗎?”

林越唇角緩緩翹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怕了?”

“我冇有你這麼瘋。”

百裡鳳至深吸一口氣,“能走到這一步,我們暫時都安全了,隻要你拒絕回京,留下書信之後再偷偷溜走,就還能繼續拖延。”

“原來如此。”林越笑了,“這就是你明明察覺到我不是夏列,卻還一直幫我的原因嗎?”

他站起身來,倒了一杯茶水,這才走到百裡鳳至的麵前,將茶杯遞到了她的唇邊,微笑道:“喝口水冷靜一下吧,我的愛將。”

百裡鳳至一把推開他的手,蹙眉看著他,冷聲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皇子了?一個註定會露餡的皇子?你可知道弑殺皇子的罪名?”

“那有什麼關係?”

林越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這才笑吟吟地看著她,“我這不是你有陪我嗎?你和我是共犯,有罪一起擔。”

“你想用此事威脅我?”百裡鳳至冰冷地盯著他。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林越攤開雙手,“我身邊一個得力的助手都冇有,如果你也跑了,那我在帝鴻城可就是寸步難行了,所以……我需要你,我們還是好好相處吧。”

“你還是想去帝鴻城?”百裡鳳至也顧不上他故意調笑的曖昧話語,緊蹙著眉頭問道:“你瘋了嗎?”

林越笑了。

“誰告訴你我去了帝鴻城就一定會被神皇陛下看穿了?”

說話間,他指尖輕輕點著自己的心口,“你好好感知一下,我有在和你說謊嗎?”

百裡鳳至緩緩蹙眉,盯著他,問道:“你何來自信?”

“與你無關。”

林越神色自若地坐了下來,“你覺得我是那種自投羅網的蠢貨嗎?如果我冇有足夠的把握,又豈會願意去帝鴻城?”

百裡鳳至沉默了下來。

她自然知道,眼前這年輕男子很聰明,而且還有很多她尚且無法理解的神秘之處。

光是奪取夏列血脈的方法,她就完全無法理解。

難道……他真的有把握?

“你又是在賭吧?這次有多少把握不會被髮現?”百裡鳳至蹙眉道。

“一半對一半。”林越平靜道。

“……真是個瘋子。”

百裡鳳至緩緩搖頭,“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我們是共犯。”林越唇角泛起一抹弧度,“奪取皇子血脈,也有你的一份功勞,我還冇來得及報答你呢。”

這一刻,百裡鳳至頓時想起林越索要一半精血的異常行為,豁然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林越,冰冷的氣勢完全瀰漫開來。

一時間,氣氛近乎凝結到冰點。

過了半晌,百裡鳳至才低沉道:“倘若我如實奉告給夏鴻氏,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坦白出來,我也未必會揹負多大罪責吧?”

“你也想賭?賭夏鴻氏會不會善心發作放過你?”林越笑了。

百裡鳳至沉默了一下,冷哼道:“我跟著你不也是在賭?”

林越笑嗬嗬地站起身來,想要伸手去捏她臉上的銀色麵具,但百裡鳳至身形略微一動,就瞬間躲開了他的指尖。

“你要做什麼?”百裡鳳至寒聲道。

林越不在意地收回手,隨意道:“隻是想看看麵具下你真正的模樣,有些好奇罷了。”

百裡鳳至眼神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你應該好奇的。”

“是嗎?”

林越漫不經心地說道:“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我還冇見過體內隻有一半人族血脈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百裡鳳至瞬間僵在了原地。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林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是勉強維持住鎮定:“你在說什麼?”

“其實你原本應該有著遠大的前途。”

林越微笑道:“但就因為你體內那一半非人的血脈,三教還有朝廷各司都容納不了你,甚至你連突破都不敢,你真的甘心嗎?”

百裡鳳至死死地盯著他。

如果可以的話,她應該在瞬間滅口,天下間知曉她這個秘密的人,不應該存活於世纔對。

但……對方現在是皇子!

一旦死亡,就會引動天地共鳴,她又豈敢動手?

殺不得,也甩不掉。

“手怎麼這麼涼了?”

林越隨意捉住了百裡鳳至的纖手,輕聲道:“這麼害怕嗎?”

她的指尖在微微發顫。

這是恐懼。

百裡鳳至緩緩閉上眼睛,過了半晌,才重新睜開,注視著林越,沙啞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用擔心,也不用害怕。”

林越微笑道:“我們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也都有著同樣遠大的理想和前途,好好合作不行嗎?百裡鳳至,你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吧?”

百裡鳳至沉默了半晌,低沉道:“我明白了。”

“你很聰明。”

林越輕聲道:“今後,我們就是最親近的人了,你也是我最信任的手下,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不好嗎?”

百裡鳳至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有五成把握瞞過神皇陛下?”

林越笑了笑,說道:“如果隻是神皇陛下,那我有十成把握。”

“嗯?”百裡鳳至愈發不理解了。

“將來你會懂的。”

林越也冇解釋,隻是隨手倒了一杯酒水給她,笑吟吟地問道:“要喝個交杯酒慶祝一下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嗎?”

百裡鳳至冇理會他的調笑,隻是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隨即她才放下杯子,緩緩道:“那我就將注押在你身上,將來你若能成那一人之下,便是我百裡鳳至唯一效命的主君。”

“當然了,愛將。”

林越笑嗬嗬地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一飲而儘。

“雖然你有把握,但去了帝鴻城之後,你也得小心。”

百裡鳳至看著他,微微蹙眉道:“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按理說,應該還有三個人知曉夏列纔是真正的皇子,這是無法偽造的。”

“三個人?”林越問道:“哪三人?”

百裡鳳至沉吟了一下,說道:“第一,自然是神皇陛下。”

她微微搖頭道:“夏列唯一的直係血脈血親就是父母,以神皇陛下的無上神通,辨認自己的血脈自然很簡單,我都不知道你哪來的信心。”

林越笑了笑,冇說什麼,隻是問道:“第二個就是夏列的母親?”

“不錯。”

百裡鳳至看了他一眼,說道:“夏列生母已經離開了大雍,去了永夜,似乎不打算回來了,也可以當做是死了。”

“他之前和我說,你是受他生母遺命,我還因此露了破綻。”

林越微微搖頭,“看來……是夏列給我設下的語言陷阱,還挺聰明嘛。”

“那第三個呢?”他又問道。

“第三個……”

百裡鳳至沉默了一下,說道:“應該是他小姨吧,雖然夏列也從來冇見過他小姨,但他小姨似乎是佛宗蓮花庵的大修行者,絕對是打破更高天關的存在。”

“更高天關?”林越微微挑眉。

“這種層次的大修行者,對血脈的檢驗比鑒血針準確多了。”

百裡鳳至低沉道:“她完全可以查探你體內有冇有她姐姐的血脈,以此確定你是不是夏列。”

林越若有所思。

這就要看打造萬靈煉血玉的那位存在,到底有多厲害了。

這等存在唯一忌憚的就是神皇,就算不如神皇,想必也不會差的太離譜。

按理說不太會暴露纔對。

“巡天使是什麼層次?”林越問道。

“青冥使的話,基本都是打破四象天關的修行者,但必然是四象天關中的強者。”

百裡鳳至解釋道:“若是紫霄使,那就必然是超越四象天關的存在了。”

“巡天使也是四象天關?”林越微微挑眉,“那你還對巡天使那般恭敬?我看你不也很強嗎?”

“殿下,你想錯了。”

百裡鳳至緩緩搖頭,說道:“同樣是凡俗,江湖頂尖武夫能以一敵百甚至更多,你說這之間的差距大嗎?而官職地位上帶來的差距就更大了,比如你我。”

林越微微一怔。

“殿下,你可彆被‘四象天關’這幾個字矇蔽了。”

百裡鳳至微微搖頭道:“打破四象天關,隻是代表大家修煉所用的元氣都是四象元氣罷了,代表不了道行戰力,同樣是四象天關,佼佼者亦能以一敵百,甚至更多,差距依然大得離譜。”

“我這些年一直卡在四象天關的最底層,不敢突破,避免引起注意,隻磨礪武道技巧,所以即使在我巔峰時期,在四象天關的修行者之中也不算強手。”

百裡鳳至輕聲道:“今日那個假巡天使,也是最底層,但他隻擅長騙人的旁門左道手段罷了,所以連我四成實力都不如。”

“原來如此……”林越若有所思,問道:“那更高層次呢?”

“能夠打破四象天關的修行者,已經是各方勢力明麵上的中堅力量了。”

百裡鳳至說道:“若能夠打破更高層次的天關,那都是真正的大修行者了,據傳還有著某種忌諱,不會輕易出手的。”

忌諱?

林越冇多問,隻是在想,在那個山洞裡死去的兩人是什麼層次呢?

“不過,殿下乃是夏鴻氏皇子血脈。”

百裡鳳至感歎道:“哪怕完全不努力,整日吃吃喝喝,將來也能輕易打破更高層次的天關,若是努力,成就隻會更高。”

這就是天地間最尊貴的血脈。

林越微微挑眉,現在纔對夏鴻氏皇子血脈有多強,有了一定的概念。

“這幾日,暫且修煉吧。”

林越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能感覺到,第一天關並不難,或許在離開之前我就能打破了。”

……

時間流逝。

轉眼間,就來到了兩日後。

這一天夜裡。

林越盤膝坐在臥榻上默默吸收著雜亂的天地元氣,挑出地風水火這四種元氣,儘量強化著身軀和體內的元力,往五行天關逐漸逼近。

“嗯?”

忽然間,林越似有所感地睜開眼睛,豁然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黑衣身影,不由得心中一突。

“你是皇子?”

來人歪著頭打量著林越,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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