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清風不經意地答道，“楊嫂子忙了一天，我看她累得很，便讓他去睡了，本以為將軍也會早點休息的，但看到尚先生一來，你們二人說起話便冇完冇了，便下廚熬了一點小米粥，怎麼，不好喝麼？”

“不，不，好喝，好喝得很！”李智趕緊道，清風雪白的臉龐不由一紅，轉過身去繼續收拾著屋子。

看著清風在書房裡忙碌的身影，倒是有些養眼，清風著實是長得漂亮，雖然現在不刻意地打扮，但便是粗麻衣裳穿在身上，也讓她穿出了格外的風景。“嗯，她們兩姐妹的確是國色天香，不過比起來還是清風更有風韻些，霽月嘛，還冇有長開。”李智不由自主地將兩姐妹作了一個比較，有幾個女人在身邊的確是不錯，至少現在自己生活規律了些，身上衣服也乾淨了些，也不知清風作了些什麼，經她的手後，自己身上的衣物總是帶著淡不的香味。

偶一回頭，看到李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清風不由一呆，瞬間便又羞紅了臉，“將軍，有什麼事嗎？”

“哦，冇什麼，冇什麼！”李智趕緊站了起來，道：“很晚了，這樣吧，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裡又不遠。”清風趕緊回絕。

“不要緊，反正剛剛喝了你的小米粥，正好需要散散步，在屋裡呆得久了，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李智拿起自己的外衣，套在身上。

兩人走出房門，凜冽的寒氣撲麵而來，剛剛從溫暖的屋子裡走出來的清風頓時打了一個寒噤，“怎麼，冷麼？”李智關心地問道。

“還好，不冷！”清風趕緊道。

楊一刀迎了上來，“將軍，我送清風姑娘回去吧！”

李智擺擺手，“算了算了，一點點路程，我去送，你們也累了一天，歇著去吧！”說完也不理會楊一刀，與清風兩人並肩向外走去。

楊一刀舉步欲行，想了想，又停了下來，身後唐虎竄了出來，“楊頭，不對啊，將軍對這個清風好像有意思呢！”

“閉嘴！”楊一刀瞪了獨眼龍一眼，“不說話冇有人當你是啞巴！走，我們兩個悄悄地跟上去。”

唐虎搖頭道：“將軍夜送佳人而歸，我們跟著去煞風景，你不怕將軍發怒麼？”

楊一刀怒道：“你個夯貨，是不是又想尚先生打我們的板子，我是說悄悄地跟上，不讓將軍知道不就得了麼？”

唐虎打了個哆嗦，一想起尚海波的麵孔，居然有些害怕，“楊頭說得是，我們悄悄的。”兩人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咯吱吱的響聲，兩人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李智這才問道：“清風，你們那裡裝了地龍了麼？”

“謝謝將軍關心，我們姐妹哪裡也裝了地龍，現在不論是孩子們上課的地方，還是我們住的地方，都暖和的很。”

“不要這麼和我生分！”李智悶悶地道，“你們都是我身邊的人，要是這麼生分，豈不是悶煞人了。”

清風默然不語，低頭向前，“將軍是我們姐妹的大恩人，說謝是應當的。”

李智搖搖頭，“你們今後打算怎麼辦，真不回去了麼？”

清風搖搖頭，“今後怎麼辦，清風從未想過，也許就這樣過一輩子吧，也挺好的。”

李智側頭看她，卻見她臉上雪白雪白，冇有一絲的血色，興許是冷的緣故，兩肩向內縮著，整個人有些瑟縮，削瘦的身材顯得更是單薄。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有些該忘了的東西，就忘了吧！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千頭萬木春，不要總是活在痛苦中，生活中有更多美好的東西不等著你呢！”

清風站住，轉過身來看著李智，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我，還會有新的生活嗎？不會有了，將軍，你不知道，一個女人失去了她最寶貴的東西後，等待她的命運會是什麼嗎？”

李智怔怔地看著兩行淚水從清風的眼眸中淌下，風吹動她的長髮，漫空飛舞，那眼中，浮現的竟然是絕望，心中不由一酸，走上前去，伸手將她輕輕地擁到懷中，“有的，你會有更好的生活，答應我，不要放棄，永遠向前看。”

倚在李智寬闊的肩上，清風忽地感到找到了一直以來冇有的安全，一種找到了依靠的感覺瞬間浮上心頭，兩手環抱住李智的腰，她放聲大哭起來。將滿腹的不甘，心酸，痛苦全都化作淚水，噴湧而出。

……

年關將至，幾個月來驚魂未定的定州也總算是喘過來一口氣，百姓們也張羅著開始準備過年了，城裡的流民基本已是散儘，回到了他們那早已殘破的家，邊境上的四座軍事要塞也已重建好，軍隊也開了進去，雖然與從前的雄偉堅固已不可同日而語，但大楚的旗幟仍在上麵飄揚，便給了邊境上的百姓又一個安居樂業的理由。

但定州軍帥府裡蕭遠山卻絲毫冇有過節的心情，這一關雖然鬼使神差地因為聯合到了李家而僥倖渡過，但下一次還會有這樣的好運氣嗎？蕭遠山不這麼認為，他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為什麼平時看起來非常聽話和忠心的馬鳴遠會在關鍵的時刻拋下自己的命令不管不顧，而徑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