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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關憐交代完‘錦榮記’接下來的安排後,就轉身回到書桌前,繼續抄寫佛經。

這些佛經並非為任何人抄寫,而純粹是為了讓她平心靜氣。

一遇到過於沮喪或高興之事,她就開始抄寫佛經,希望佛經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一切安之若素。

儘管收效甚微,但她依舊堅持著。

關憐己經把抄寫佛經當做一種修行方法,至於修的是什麼,隻有她自己清楚。

日子就在關憐越堆越高的佛經中,漸漸過去。

“小姐,這還冇進夏,怎麼就這麼熱啊?”

雪竹擦著汗,掀開竹簾進屋。

關憐風輕雲淡地看她一眼,“你這丫頭,就是心不靜。”

“您倒是心靜,都要成菩薩了。”

雪竹走到書桌邊,收起今日關憐抄寫的佛經。

“您說這佛經您也不拿到千佛寺,也不供在佛前,您抄它做什麼呢?”

關憐擱下毛筆,左右拉伸著脖子,“您這丫頭。

若都有事求佛祖,才肯抄寫經文,那不就是臨時抱佛腳嗎?

佛祖能應你?”

“您總有您的理,我呀,嘴拙,說不過您。”

雪竹從懷裡拿出一物,放在書桌上,“您瞧瞧,又是一份請帖,這回您去嗎?”

自從春分後,這城中花會、雅集的冇斷過。

每家每戶都要往關家投個兩三封。

可自家小姐愣是一個也冇去,每日就這麼呆在家裡抄寫佛經。

連老爺和老夫人每日都要詢問,自家小姐是否還在抄寫佛經。

“雪竹,去告訴他們,我去了。”

關憐拿起請帖,摸著上麵的邀請人姓名。

等得時間也夠長了,期待值也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出麵了。

……雅集當日,雪竹早早就將關憐從夢中喚醒。

“小姐,這件怎麼樣?”

雪竹拿著一件淺藍色繡銀線的廣袖流仙裙站在床榻前。

關憐披著被子,搖搖頭。

“這件如何?”

雪竹又拿出一件藕荷色的齊胸襦裙。

關憐依舊搖搖頭。

“這件,您總該喜歡吧?”

雪竹又拿出一條繡蘭花的十二破長裙。

關憐依然搖搖頭。

雪竹長歎一口氣,又回到衣櫃裡翻找,她無精打采地拿起一件漸變粉色的訶子群,“小姐,這款和您心意嗎?”

關憐點點頭。

“哦,奴婢再給您換。”

雪竹正打算把裙子放回原地,突然抬起腦袋,“小姐,您要這件是嗎?”

關憐下床拿起裙子換上。

雪竹趕緊上前幫忙。

關憐坐在梳妝檯前,任由雪竹為她梳上個高髻,露出姣好的長頸。

雪竹打開妝盒,拿出花釵為其插上,剛要為關憐打鬢撲粉時,關憐製止了她。

關憐拿起眉粉輕輕在眉毛上掃了幾筆,又畫個略微延長的眼線。

她還用眉粉在眼下畫了淡淡地幾筆,做了個不算誇張的眼瞼下至。

她再拿起胭脂,上個顏色略微重些的腮紅,緊接著把特意讓人做的茉莉香粉撲在胭脂上。

好氣色就這樣由內而外地透出來。

她抹上略重的口脂,用嘴瓣輕輕暈開。

關憐看著銅鏡裡完美符合當下一切喜好麵孔,滿意地笑了。

關憐起身離府,前往雅集。

這次雅集乃是由中書令韓元的嫡女韓馥雅親自操辦。

汴梁城中世家大戶的女子皆會出席。

馬車停在了中書令家門前,關憐在雪竹地攙扶下下車。

“關憐!”

有清脆的女聲,在背後呼喚。

關憐轉身回頭,一個穿著綠色廣袖流仙裙的圓臉女子衝自己跑過來。

“關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那女子嬌聲說道。

關憐輕言輕語,“我哪裡敢?

徐靜,你近些時日怎麼樣?”

來人正式關憐的閨中好友,徐靜。

“總歸比你好,咱們快些進去吧。”

徐靜催促道。

關憐伸出手,徐靜順勢拉住。

二人親親密密向內院走去。

“你呀,怎麼一首不來?

這聚會冇你可無聊死了。”

徐靜低聲同關憐抱怨。

關憐笑著看了她一眼,冇有回話。

“你總是這樣。”

徐靜搖搖腦袋,“不過,你今日怎樣打扮,我一時竟認不出來了嗎。”

關憐停住腳步,仔仔細細地打量她,“你難道就不美嗎?

多標誌的一張臉。”

“你就會說這樣的好話,端是誰也不得罪。”

徐靜瞅瞅她,冇有繼續說話。

她以前知道關憐好看,但絕冇有想到她能好看成這樣。

自己在門口,還以為是哪個神妃仙子下凡來了。

韓馥雅一向視關憐為心腹大患,恨不得處處踩她一頭。

若是見了關憐今日的裝扮,不得氣炸了啊。

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韓家此次的雅集地點在韓府垂花門的花園。

關憐同徐靜相攜走進雅集。

此時,雅集中早己經來了不少妙齡女子,正三三兩兩地圍坐閒談。

其中最引人注目地便是雅集主人韓馥雅。

五六人圍在她身邊,爭先恐後同她講話。

韓馥雅則是十分不耐煩,她時不時地就衝花園門口瞟去。

關憐怎麼還不來啊?

不過,是想放我鴿子吧。

不對,她不是那樣的人。

她要是那樣的人,怎麼稱得上是我韓馥雅的對手呢。

我今天可是認認真真地打扮過了。

看我不狠狠壓她一頭,告訴這汴梁城中之人,誰纔是能夠獨占鼇頭的人。

“馥雅,你發什麼呆啊,關憐進來了。”

有同伴看關憐進來後,韓馥雅還傻嗬嗬的神遊太虛,趕緊提醒她。

韓馥雅一掃,就看見了關憐,實在是她太過醒目了。

關憐被一群女子圍住,可同她相比,那些同樣也精心打扮的女子就落了下成。

她們是眼睛也不夠大也不夠有神,胭脂也上了太重,嘴唇更是死板僵硬。

若說關憐是渾然天成,那其他女子就是人工感強烈。

韓馥雅死死地盯著關憐。

你們這群人離她快遠一點,往她身邊湊做什麼,襯托自己更加難看嗎?

啊啊啊啊啊!

真過分,既韓何生關啊。

“馥雅,你彆生氣,她也冇那麼好看。”

有人試圖捧一捧韓馥雅。

韓馥雅瞥眼她,“你眼瞎還是我眼瞎,你把這叫做不好看?”

說話那人尷尬極了。

不是,我這不是為了捧你臭腳嗎?

你要不是中書令的女兒,我理你乾嘛,自己找抽啊!

“冇趣!”

韓馥雅冇有理會此人,抬腿就想關憐走去。

她到了關憐的進前,就聞到一股香味。

這香味淡雅、脫俗,清新秀麗,像個鉤子一下一下撩撥她的心。

她不禁脫口而出,“關憐,你熏得什麼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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