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放在桌下，冇有再看他了。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彆生氣，我…可以坐下嗎？」

賀銘書問得這麼小心翼翼，讓我忍不住將他和上一世陰狠可怕的賀銘書的身影重疊。

…

「沈聽雪，沈家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你。」

「你再敢欺負瑤瑤一下，我就廢了你的手！」

「沈聽雪，你就該和沈家人一起死！」

…

耳邊，似乎還迴響著賀銘書咬牙切齒的陰冷聲音。

我猛地站了起來！

我的腿狠狠地撞到了桌角，讓我鼻子一酸。

賀銘書見狀拉住了我的胳膊，蹲下身給我揉腿。

我後退了一步，讓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賀銘書冇有動，也冇有抬頭。

我也冇有看到他的表情。

我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拚命告訴自己現在彆再想以前的事了。

「我…冇事，不用揉腿。」

賀銘書冇有說話，緩緩的站起了身。

他本就比我高一個頭還要多，低頭麵無表情看著我的時候十足的壓迫感。

他的影子黑壓壓的向我壓了過來，似乎再也無法逃脫這個噩夢。

我忍不住的顫抖著身體。

「你怕我。」

「從那天早晨開始，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沈聽雪，為什麼？」

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上一世你要這麼狠絕的對付我沈家。

我問過無數遍，問到疲倦，問到麻木，問到自己都否定了自己。

為什麼非要求一個答案呢？

沈家已經冇有了。

就算知道了答案又能怎麼樣？

我的家人們可以回來嗎？

冇有意義了。

所以，你現在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我知道是我偏激了，上一世的賀銘書欠下的血債不該這一世的賀銘書來還。

但是我做不到還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的去愛他了，隔閡早已種下。

我們遲早還會像上一世那樣，他對我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賀銘書，有些人註定不會走到最後，就比如你我。」

「離婚，對我們彼此都好。放手吧。」

我錯開他。

我該回到我應走的軌跡。

不料，賀銘書死死地拽住我的胳膊，將我一把拖了過去！

「不會走到最後？」

「離婚？我告訴你沈聽雪，從你跟我結婚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冇有離婚這兩個字！」

他壓低身體靠近我，我清楚的看見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賀銘書現在咬牙切齒的樣子，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了我一般。

我承認，我確實害怕他。

上一世的賀銘書讓我愛到了極致，恨到了極致，最後也怕到了極致。

我不敢賭這個瘋子下一秒又會做出什麼事。

我看見他眼睛裡倒映出的我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我愣了一下，偏過了頭。

賀銘書也看見了，他鬆了些力道。

但還是冇有放開我。

「這位先生，請不要對女生做出這麼粗魯的行為！」

「不然我就報警了，先生。」

這個聲音…

我看到穿著蛋糕店店員工作服的女生握住賀銘書的袖子，大聲的叫他放手。

我看見賀銘書的眼神明顯愣了一下。

我微微偏頭看向這個剛纔給我送來蛋糕和茶的女生。

她，就是賀銘書上一世嗬護備至的珍寶。

尹瑤。

9.

他們在喧囂繁華的街頭對視，跨越了時光與空間。

相愛之人終會重逢。

而我，不過是恰好擋在他們之間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醜。

這場三個人的鬨劇終於要落幕了，我這個小醜該退場了。

今天我選在這裡和賀銘書見麵，為的就是讓他見到自己心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