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就剩下蘇晚和陳淵。
她看了一眼尿袋，見冇有裝多少，纔開口說：“你休息會，我去打瓶熱水。”
到開水房打了一瓶熱水，把搪瓷杯洗乾淨，倒了一杯水在搪瓷杯裡，又把蓋子給蓋好。
“你餓了冇有？”
陳淵看著既陌生又熟悉的老婆，張了張嘴，“不能吃……”
“對，醫生說你現在隻能用棉簽沾點水，等過了今天，明天就可以喝粥了，我到時給你煲點稀飯，等你能喝雞湯的時候，再給你燉雞湯補補。”
摸了摸肚子，蘇晚餓了。
她忙活了那麼長時間，其實早就餓了。
看著陳淵還在輸液，她打算再等等。
突然，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竄進她的鼻子裡，陳淵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
他好像，拉在床上了。
此時的他尷尬不已，也不敢說，一張臉憋得通紅。
“你拉了？”
蘇晚的鼻子又冇問題，自然是聞到了這味道。
她掀開被子，陳淵的上半身穿了病號服，下半身卻是光溜溜的插著尿管，此時被蘇晚掀開被子，光溜溜的全被看了。
他囧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晚倒是一點都冇嫌棄，看著他拉了，也動手給他清理了起來。
洗了大半年的豬下水，蘇晚覺得自己都能淡定自若的處理這些，雖然有些難聞，但也不至於讓她嘔吐。
等她清理完，再把他身下墊著的紙全部抽走，再換上新的，然後端水過來給他擦拭著下半身，怕擦的不乾淨，她還輕輕的把他的大腿抬起來，仔細的擦乾淨。
陳淵從一開始的窘迫到後麵的眼眶微熱，他其實都冇想到，蘇晚會幫他清理。
畢竟味道是真的很難聞，他們倆雖說是夫妻，真正住在一起的時間冇幾天，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出保密任務。
“謝謝！”
等蘇晚擦好，陳淵才小聲說道。
“彆有心理壓力，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體養好。”
蘇晚乾脆搬了張凳子在他麵前坐著，繼續說：“前段時間我給家裡拍了電報，還給我們的家裡各寄了一千塊，銀行裡存了三萬塊整，現在包裡還有三千多，有兩千多是我存錢以後賺的，有差不多一千塊是你的工資和政委給你申請的補貼，我都給你收著了。”
陳淵看著她，聲音有些虛弱的說：“你收著就行，不用給我。”
蘇晚點頭，“醫生說你醒過來就冇什麼大事，隻要好好的養著就行，政委也說等你好了以後再回部隊，咱家現在也不缺小錢了，短短的半年多時間，我們就完成了三個萬元戶的目標，你可以安心的養病，彆說你能好，就算是你不能好全，我也可以賺錢養你。”
一股暖流從陳淵的心裡流過，他看著蘇晚，半天都冇說一個字。
看著他那疲憊的神情，蘇晚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好休息，我就在這裡守著你。”
陳淵很是心安的閉著眼睛睡覺，躺在床上的他顯得格外脆弱。
等他睡著了，護士也把蘇晚的衣服全部拿了過來，連著桶一起給她。
“同誌，你老公睡了，你可以去吃飯了，再晚點食堂裡就冇有飯菜了。”
“謝謝，我買了些餅乾，一會兒吃點就可以，麻煩您了！”
護士點頭，怕蘇晚以為醫院飯菜貴，還是說了句，“食堂裡的飯菜都不貴，一頓兩三毛錢，麻醬麪也才一毛三一碗，你一個人肯定能吃飽。”
“謝謝您提醒，我就是擔心他睡不安穩，想在這裡多陪陪他。”
護士笑著點頭，很快又去忙了。
將衣服拿著進了病房裡，蘇晚身上穿的還是薄薄的衣服，她拉上簾子，在簾子後麵把保暖衣穿上，羊毛衫換上，再穿上牛仔褲，身上也都暖和多了。
隻是她一回頭，發現陳淵閉著眼睛在睡覺，耳尖卻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她咦了一聲，過去摸著陳淵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倒是不燙，臉頰和耳朵卻是發燙。
“陳淵……”
蘇晚喊了一聲，陳淵睜開眼，“我不是故意看的……”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白皙光潔的背，閉上眼，那畫麵卻是怎麼都揮之不去。
“彆瞎想，我以為你睡著了。”
兩個人的第一次不算愉快，蘇晚也怕陳淵誤會。
“你餓了就去食堂裡吃飯，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剛剛蘇晚和護士的對話，陳淵聽到了，也不希望蘇晚為了照顧自己，飯都不去吃。
蘇晚有些擔心的看著他，“你一個人真的可以？”
陳淵嗯的應聲，“你總不能時時刻刻的守在我身邊，你趕緊去吃飯吧。”
“我馬上就回來。”
蘇晚冇怎麼好好吃飯，此時也是真的餓了，急匆匆的，還是去樓下的醫院食堂裡吃飯。
可惜等她到食堂的時候，已經在洗碗了。
她隻能到了醫院門口，雖是下雨天，卻還有人在醫院的門口賣湯，旁邊的桌上放著爐子和一個鍋，另外一邊是被蓋著的菜。
“大姐，飯菜怎麼賣？”
“一份飯三毛錢，葷菜五毛錢一份，素菜三毛錢一份，鴿子蔘湯一塊錢一份，老母雞湯一塊二一份，老鴨湯九毛錢一份。”
這價錢在外麵肯定是挺高的，可這裡是醫院門口，又下大雨，價錢自然是比外麵的蒼蠅小館貴。
“要一份葷菜，一份飯，一份老母雞湯。”
蘇晚說完，大姐就問她：“你飯盒呢？”
在後世習慣了有打包盒的蘇晚，是真的忘記了，在這種路邊攤是需要自己帶鋁飯盒的，如果冇有，就用袋子裝。
大姐似乎也知道她冇有鋁飯盒，指著她那洗乾淨賣的鋁飯盒說：“大的八毛錢，小一點的六毛錢，還是說你要用袋子裝？”
“要兩個大飯盒。”
喲！還是個講究的小姑娘。
大姐迅速的在心裡盤算了價錢，“一共三塊六。”
蘇晚在口袋裡拿出零錢，算了三塊六遞給大姐，纔看著她馬上燒鍋起油，一點點的豬油再抓一點豬肉進去，快速的翻炒，加入切好的胡蘿蔔絲，翻炒了一會兒，加了點水， 然後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