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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聽到宋安安驚恐絕望的尖叫聲,我閉上了眼睛。

那枚戒指,時隔多年第一次離開了宋安安。

連帶著她的手指一起。

但也再不可能,回到我的手上。

哪怕是戴回我的遺體上,都不可能了。

我的遺體已經被火化,在一個月前。

警方那邊對於無人認領的遺體,最長儲存期限,是一個月。

超出期限,則會由警方做主火化,儲存骨灰。

而現在,我已經離世兩個月了。

宋安安萬念俱灰,割腕自儘的那天。

我的舞蹈老師,趕去了奧蘭多。

她幫我打理了後事,再帶了我的骨灰回國。

當天下午,她用她的微博賬號。

將三年多前,我跟傅斯年在小鎮訂婚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她悲憤不已地發了數千字的長文,樁樁件件控訴斥責,傅斯年的薄情負心行徑。

包括他奪走我的訂婚戒指,他在跟宋安安結婚前夕,讓我出國。

我老師本就是國際知名的芭蕾舞者,有很龐大的粉絲群體和受關注度。

加上傅斯年的身份,讓相關事件,迅速衝上熱搜第一。

鋪天蓋地的罵聲裡,也夾雜著不少自作聰明的評論,說這是對傅斯年的誹謗誣陷。

兩方爭執不下,但很快,就有了結果。

28

當晚,傅斯年出現到了媒體麵前。

年紀尚不到三十的男人,在這樣短暫的一段時間裡,頭上竟已有了白髮。

他在無數鏡頭前,在雪地裡,麵目灰白空寂,雙膝下跪。

他承認了我老師指控的一切,關於箇中緣由,冇有解釋。

京都輿論滔天,傅氏的股價,一夜間暴跌到穀底。

傅斯年隻是在深雪裡,靜默跪了一徹夜。

寒意徹骨,他像是絲毫感受不到。

人還活著,卻又像是已經死了。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

他去找我老師,想要到我的骨灰。

我老師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傅斯年這些年,步步為營,對傅家和宋家的報複。

但哪怕如此,她也不願將我骨灰交出來。

她看著傅斯年,隻說了一句話:

「無論你有多少的新仇舊恨,薑茵都從不應該,成為一個犧牲品。」

傅斯年的身形狠狠一晃,如同遭受了最致命的一擊。

他麵色死白,失魂落魄離開。

我老師看著他的背影,眼眶泛紅。

她緊抱著我的骨灰盒,聲線低緩。

像是曾經無數次,和我推心置腹地交談。

她輕聲對我說:「他不配,我們薑茵不跟他走了。」

29

傅斯年冇再回家。

他開車,手心裡緊緊攥著的,是曾經屬於我的那枚戒指。

直到車開了很遠很遠,開上了山頂,逼近一處崖邊。

崖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被深冬的濃霧包裹著,看不真切。

他的車速始終不減,直到車子一路越過崖邊。

如同這冬日的飛雪,輕飄飄,無聲墜落。

最後的一刻,我聽到他蓄滿憧憬的,解脫的聲音。

「小茵,我來找你。」

番外 傅斯年

1

從宋安安手裡拿回戒指那晚,我回了小茵的老家。

那是一個最溫柔的小鎮。

有綿長的河流,紛飛的柳絮。

還曾有會任性會撒嬌,會哭會笑的,我的小茵。

三年多前,小茵的父親臨死時。

他緊拉著我的手說:「我知道,你總歸是不可能甘心的。

「如果還是要回去報仇,要麼,就離開我的女兒。

「要麼,無論到了哪一步,都要照顧好她,保全好她。」

他說得對,我不可能甘心。

我的父親傅長明是禽獸。

在我十五歲那年,他將我母親,送上了宋氏總裁宋虎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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