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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兩人對視良久,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精光,大家心照不宣。

“這就要看你需要多少了,我與許兆椿有商業往來,華人勞工是要多少有多少。”範·格倫索多捋著鬍鬚。

許兆椿是現在的兩廣巡撫,他與西班牙殖民者貿易有好些年了。

“越多越好!”

僅僅四個字,就表明瞭大明的態度。

為了購買漢人勞工,朱再明可是準備了不少“奇珍異寶”呢,對於這個時代可能很貴,但是在係統中可是便宜的很。

“這樣的話……”範·格倫索多在房間內踱步,思考該怎麼定價。

按照現在的市場價,5兩銀子可以從許兆椿手裡買一個勞工。

他買回來賣給其他殖民者,加價3~5兩,不包括運費。

良久,範·格倫索多給出了個數字。

“15兩一人,包運費!”

這個價格可以說是相當公道了,不高不低很中肯。

但是範·格倫索多話鋒一轉,低聲道。

“但是在貿易清單上,是13兩一人,人口數量達到規模,西班牙王室是允許有一定減免的。所以,你購買的勞工至少5萬人!至於減免的部分,王室不要我要!”

“5萬?”沈玉龍搖頭。

範·格倫索多以為沈玉龍要不了這麼多,正思考冇有減免怎麼在賬本上做文章呢,誰知道沈玉龍下一句話讓他把咖啡噴出來。

“5萬太少了,至少20萬!其中最好有3萬破家的好漢子!”

至於找3萬家裡死絕的壯漢有什麼目的,自然是準備組建大明常備師1師了。

這種失去一切的人,很容易把軍營當自己家,外出作戰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多少?20萬?”

範·格倫索多瞪大了眼睛,西班牙在馬尼拉的戰艦雖然不少,但是一次運輸也就兩三萬人。

這20萬人得運到猴年馬月去。

沈玉龍也調查過西班牙殖民者,一次運20萬確實難為他們了,但是分批次運送時間也太長。

所以,沈玉龍給他出了個主意。

“自己運不了,可以外包嘛……我大明可以額外再出2兩一人的運費!”

範·格倫索多一聽,豁然開朗。

對啊,可以外包嘛,南洋這麼多殖民者,有外快賺肯定瘋了似的接單。

最後,雙方一陣計算,定下了多達30萬人的人口貿易。

這筆貿易大約需要花費500萬大明銀幣,即使是富裕的戶部有1500萬的存款,但也不是說拿就拿的。

所以,大明隻拿出20萬銀幣,用來打開大明銀幣的口碑,其他貨款用“奇珍異寶”抵。

“多寶龍珠,內有各色動物雕紋……”

其實就是小時候玩的彈珠,隻不過係統出品,內部雕花栩栩如生。

“水晶酒杯,高潔淨度的高腳杯……”

其實就是普通高腳杯,因為這時候玻璃吹製雜色多,基本都不是純淨的,所以也算的上是優質貨物了。

“鋁製品餐具……”

在19世紀50年代法國人提鍊金屬鋁之前,鋁製品價格比黃金都貴,是歐羅巴貴族的象征,誰家冇有鋁製餐具,誰家貴族就貴的不純。

“豪華至尊機械懷錶和手錶!”

機械錶現在其實已經有了,但是早期機械錶相當簡陋,哪有係統的精美。

一些手錶甚至能通過玻璃窗,看到內部不斷轉動的齒輪,令範·格倫索多大開眼界。

所以,當這些商品出現在範·格倫索多眼前時,他二話不說就挑選了一隻金燦燦的手錶戴上,嘴角咧到耳根。

“漂亮,漂亮滴很呐!”

……

十幾天後,各色殖民者船隊抵達泉州,許兆椿看著一箱箱西班牙銀幣往他府裡搬,臉上笑開了花。

因為大明銀幣異常精美,購買力遠超西班牙銀幣,所以範·格倫索多收到大明銀幣後就藏了起來,換上了西班牙銀幣。

此時的許兆椿既開心又糾結。

開心的是,這次收入150萬兩,還有西班牙人贈送的各種奇珍異寶,甚至還有兩塊精美的懷錶,他甚是喜歡。

糾結的是,30萬人不是個小數目,平時一兩千的買賣人口,清廷也發覺不了。

可是這次30萬人太多了,怎麼掩人耳目呢?

於是,他抽出50萬西班牙銀幣,帶上幾套水晶高腳杯,開始找上官四處打點去了。

聽說長江下遊有大水,各地破家者不計其數,這是個機會啊……

1799年,乾隆去世後,清朝就開始了崩盤之路了。

土地兼併、天災饑荒、乾隆南巡、白蓮教起義……滿清國庫已經空虛,社會矛盾激化,各地紛爭不斷。

可以說,嘉慶如果不宰了和珅抄家,滿清國庫是一個子兒都拿不出來。

至於皇帝的內帑?

開玩笑,那是皇帝的私房錢,怎麼可能拿出來填外麵的無底洞?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許兆椿上下打點順暢無比。

西班牙人也給紫禁城送了大量寶物,這些什麼多寶龍珠、水晶高腳杯一看就價值不菲。

嘉慶收入內帑後,就對南方的人口買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西班牙人要的是無家可歸者。

既能賣錢,又能消除不穩定因素,皇帝的腰包也能鼓起來,一箭三雕的事啊!

至於平民百姓?

對於封建統治者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的工具,草民罷了。

於是,剛開春,整個泉州港口就人滿為患。

“青天大老爺,給點吃的吧,我孫兒已經餓了好幾天了……”

老婦衣服破爛,抱著四五歲的孩童,拚命向前擠著,對著街上的豪華轎子流著渾濁的眼淚。

她身邊都是衣衫襤褸的人群,渾身臟兮兮的,麻木的舉著乾癟的手向許兆椿討要。

他們都是被各地官府驅趕著進入兩廣,那些官兵不知從哪找來的發黴的米糧,一路上就是靠分發這些食物,纔不至於讓他們都餓死。

不過還是有大量的百姓因食物中毒而死。

而在泉州,許兆椿調集了兵丁,把這些難民看管在碼頭附近。

他掀開簾子,嫌棄看了一眼外麵,右手在鼻前扇了扇,彷彿扇走了“窮”氣。

許兆椿冇說什麼,這些難民自然有西班牙人招收,他將難民帶來泉州港,交易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

隻需要守住泉州港外圍,不讓難民四處流竄即可。

開路的家丁,舉著大棒瘋狂的毆打攔路的難民,很快就有不少身體虛弱者慘死街頭。

但是難民們鵪鶉似的,前些天幾個聚眾起義的,人頭高高掛在兩邊街道上。

這裡一片地獄景象。

而在港口,一群西班牙人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大聲呼喊。

“南洋招工,報名就給飯!”

“全家都來,東家分房子分田地分種子!”

“放棄舊人生,迎接新生活。”

“快上船,反清複明啦!”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引來幾個清兵的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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