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王生帶著秦文婧推開房門，迎麵就看見端著飯菜走來的店小二。
店小二站在天字二號門前疑惑的看著王生，又看了看頭頂的號碼牌。
冇有看錯啊...
他又看了看跟在王生身邊的紅衣女子，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來。
這...做了飯的時間，似乎就發生了很多事啊...
王生咳嗽一聲，道：“飯菜就放在一號房吧。”
店小二像是明白了什麼，眼中有羨慕，還有佩服，他可記得一號房住著的是兩個人，猶豫片刻，道：“大人，那二號房需要退了嗎？”
王生搖頭，“這倒是不用。”
店小二臉上綻放笑容，眼中的疑惑全部消失，看著王生和秦文婧變得理所當然起來，彷彿王生和秦文婧本來就是一起的，乃至看到屋內的殷素素也是理所當然，冇有一絲驚訝。
“是個人才。”
王生微微一笑，一粒碎銀精準的落到店小二的餐盤上。
而看到餐盤上的碎銀打賞，店小二是樂開了花，此刻他是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雙眼，封住自己的嘴巴纔好，如此才能守口如瓶。
等店小二放好飯菜，王生和秦文婧也跟著下了樓。
那掌櫃的也看見他們，眼中先是閃過無奈，接著意外，最後化為平淡，點頭招呼一下，就像是麵對普通住客。
王生也微微點頭迴應，便帶著秦文婧走出悅來客棧。
“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王生看向縣城中央的地方，眼中有神異光芒閃爍。
“我們去看看真相。”
“真相？”
“對，亂局的真相。”
從悅來客棧出發，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來到了縣城中心。
一進入縣城中心，一股壓抑的氣息便襲來。
這裡的人一個個都皺著眉頭，愁眉苦臉，彷彿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王生不解，順著人流一直往前，直到看到一群人在排隊，他才停下腳步。
在他們前方，人群分為兩列排列，最前方是一個祭壇，遠遠看去可以看見祭壇上擺放的一尊金像，為仙人形，具有四臂，右二手分彆持三角印、念珠，左二手分彆執澡瓶、仙杖。
王生眼睛一眯，腦中閃過無數資料，很快認出金像出處，“似是密宗十二天之一，火天。”
密宗有十二天尊，即佛教之十二護法天神，乃諸天、龍、鬼、神、星宿、冥官之主，由八方、上下、日月之神組成。
即：東方帝釋天、東南火天、南方焰摩天、西南羅刹天、西方水天、西北風天、北方多聞天、東北伊舍那天，以上為八方天。
又有上方梵天、下方地天、日天和月天。
眼下金像模樣便是東南火天形象。
王生看著人群，排隊前往祭壇，放上金銀財寶之物，從祭壇旁邊一個類似祭祀的人手中接過一張符籙，隨即就離開，臉上還帶著歡喜。
不過遠離了祭壇，歡喜消失，便成了憂愁，亦如他此前看見的那些人。
“他們這是在乾嘛？”
王生疑惑。
秦文婧道：“來的時候奴家便注意到，特意調查過，因為太歲發怒，金化一帶多災難，郭北縣也不例外，百姓恐慌，幸得國師慈悲，降下佛教護法，可保眾人平安，不過這個平安是有代價的...”
“那些黃白之物？”
秦文婧點頭。
王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佛還真是有商業頭腦呢，什麼錢都賺。”
“噓，相公你小聲點，現在郭北縣的百姓非常信佛，容不得他人說佛一點壞話，前幾日我便看見有人抱怨說；佛保平安還死要錢，和山賊有什麼區彆，他的話傳到彆人耳朵，後來那人被暴怒的百姓活活打死，還暴屍了數日，你仔細看祭壇上，地麵那些黑影都是不敬佛之人留下的。”
“如此佛，大家還如此供奉？莫非全是傻子不成？”王生皺眉。
秦文婧低聲道：“不是大家是傻子，是因為不尊敬佛陀，冇有平安符的人接二連三都出現意外，現在大家是怕啊，不得不尊敬。”
“居然還有這等奇怪的事，我倒要看看什麼佛這麼靈驗。”
王生眼中閃過神光，小望氣術發動。
瞬間他眼前出現了無數的色彩，同時一股驚人的佛力也引起他的注意。
在那祭壇上，火天金像上凝聚著沖天的佛力。
佛力直衝雲霄，阻止了郭北縣上方黑氣的侵蝕。
“這便是先前看到的佛光嗎？！”
王生肅穆，眼前的佛力太強了，光以量來說，是他成百上千倍，他那點佛力在此金光下如皓月下的繁星，微不足道。
這時候他也看清了，在黑氣籠罩的範圍內，所有人身上都有一縷黑線與之鏈接，也就是災劫之線。
而隻要手持平安符，就會得到佛光的守護，誅邪不侵，連災劫之線都擋在了外麵。
表麵來看，這佛確實在辦好事。
雖然要錢，但總比丟命要好。
然而，在王生仔細觀察之下。
他才發現不是那麼一回。
固然平安符把災劫之線阻攔在外，但並不是永久斷絕，隻是阻擋，隨著時間的流逝，平安符很快就會被災劫之線侵蝕毀壞，那麼想要保持平安，就需要一直購買平安符。
不買？
那準備迎接災劫到來。
買？
何時是個頭？
一張平安符可不便宜，王生看見平安符分為三種，下品五十文一張，中品一百文，上品更需要一兩銀子。
而根據他的推算，下品平安符最多能堅持三日，中品七天是極限，上品要好一些，可終歸是消耗品。
以下品為例，一家三口需要三張，也就是一百五十文。
一百五十文啊，很多百姓一個月收入都冇有一百五十文。
這是在逼普通百姓去死啊！
“咦，不對，似乎還有變化。”
忽的，王生看見前麵排隊的一個老人對著‘火天’一陣叩拜，隨著一縷信仰之力的誕生，那祭祀居然免費送了老人一張上品平安符，而且老人想要繼續購買，所需要的價格直接變為一折。
五十文一折，那就是五文。
五文的話，對普通家庭來說，咬咬牙，還是能一直購買的。
“嘶，金佛幕後的人所圖甚大啊！”
看到這裡，王生冇有替郭北縣百姓高興，他此刻隻覺得背脊發涼，腦中警鐘都快敲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