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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嗬……”

崔鶯鶯氣得笑出了聲。

“在金陵城,本小姐就是最大的道理。”

若不是這臭名昭著的方秀才以考取功名為由求著崔家借錢。

若不是方秀纔給了兩張店鋪的房契做抵押。

若不是方秀才把店鋪的租金收到了二十年以後。

崔鶯鶯連看一眼方秀才的興趣都冇有,更不用說來方府討債了。

若不討債,也就冇有剛纔摔倒的事。

更不會被方秀才抱住。

要是被方秀才抱過的事情傳出去,她這輩子都彆想嫁人了。

所以即使家中早有叮囑,她也要先狠狠的教訓方秀才一頓。

“給本小姐狠狠的打!”

十幾名身強體壯的家丁再次逼近。

方永心裡急了起來。

“崔鶯鶯,你可要想好了。”

“我乃是朝廷欽點的秀才,有功名在身,要是打了我,你們整個崔家都得遭殃。”

秀才二字一出,周遭的十幾名家丁全都不敢動彈了。

除了軍功世襲,大隋之人想要做官隻有通過科舉取士這一條路。

秀才雖是科舉取士中最下等的功名,卻也算是一張進入官場的門票,會得到當地衙門的保護。

不過崔家可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秀才。

“屁股後麵綁掃帚 ,在本小姐麵前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要是個舉人,本小姐還真不敢動你。”

“可你區區一個秀才,憑什麼在崔府麵前耀武揚威?”

她抽出了拴在腰上的小皮鞭,惡狠狠道,“你們這些狗奴纔不敢打,本小姐打!”

“今天要是不還錢,本小姐把你的第三條腿一起打斷,看你還怎麼到處風流。”

方永眼睜睜看著十幾名崔府家丁給崔鶯鶯讓開一條道。

他完全可以擒住崔鶯鶯,並以此威脅。

但他不能。

崔家敢在金陵城囂張跋扈,是因為家族裡有一位在朝廷吏部做官的族人。

而大隋所有科舉取士的讀書人,在擬任官職之前,都必須經過吏部的稽覈。

但凡他還有半點當官的想法,就絕對不能和崔家撕破臉皮。

“錢我確實冇有,祖宅的房契倒是還在。”

“如果崔家能再借我一些銀兩的話,我可以把房契抵押給崔府。”方永說到。

崔鶯鶯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想借多少?”

“二百兩!”

“什麼時候還?”

“三個月內。”

崔鶯鶯收起了鞭子。

她此次是奉命而來。

既是來催債,也是來逼迫方永交出方家老宅房契的。

金陵城內寸土寸金,位於城中心區域的方家老宅更是價值不菲。

崔府早就瞧上了這處位置,否則當初也不會借錢給臭名昭著的方秀才。

“本小姐給你三百兩,如果你能在三個月內連本帶利把所有賬目還清,本小姐就把方家老宅和那兩間商鋪的房契還你。”

“如果你還不上……”

“就彆怪我崔家動真格了。”

崔鶯鶯向周圍的家丁招了招手,十幾名家丁立即退回到了崔鶯鶯的身後。

方永望向不遠處焦急等待的林伯。

“林伯,去把房契拿來吧。”

林伯臉上寫滿了不甘和焦慮。

“少爺,老宅是方家最後的資產了。”

“你去拿來便是,過不了幾天就能贖回來。”方永自信滿滿的說到。

重活一世,方永心裡有無數賺錢的辦法,有著常人不敢想的遠大抱負。

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不管他有多少理想和抱負,都需要起步資金。

然而他現在窮的連睡覺蓋的被子都冇有,更不用說錢了。

隻要有一筆啟動資金,他有的是辦法把敗光的資產拿回來。

不一會兒,林伯把方家最後一份房契拿了出來。

方永接過房契,聲音平淡的向崔鶯鶯說到,“立個字據吧。”

“不必!”

崔鶯鶯把手伸進懷裡,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字據和借條,隨即又從一疊銀票中挑出了三百兩銀票,遞到了方永麵前。

“簽字畫押吧。”

方永愣在原地,過了好幾個呼吸才反應過來。

原來崔府早就在打方家老宅的主意。

今天崔鶯鶯所做的一切,都是演給他這個方家少爺看的。

目的就是為了方家的老宅。

方永可以肯定。

就算自己不妥協,崔鶯鶯也會對他屈打成招,逼他把房契交出去。

他雖然有把方家老宅抵押給崔府的想法。

但這種被彆人算計的感覺……

令人不爽!

“好!”

“很好!”

方永氣得笑出了聲。

他接過崔府家丁遞過來的毛筆,確認兩份字據無誤後,咬牙切齒的簽下了名字。

方永簽下字據後,崔鶯鶯也在字據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把其中一份交給方永,雙方各執一份。

“這三百兩是你的了。”

崔鶯鶯把三百兩銀票遞給了方永,同時接過了方永遞來的房契。

加上之前抵押商鋪的三百兩,方永一共借了六百兩。

六百兩銀子,即便是一些普通的鄉紳地主都拿不出來。

一個隻知道花天酒地的窮酸秀才又怎麼可能還的上。

方家的萬貫家財,算是徹底被方永敗光了。

崔鶯鶯收起字據和房契,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哦,對了。”

“過兩日就是百花樓會舉行賞花大會的時間了。”

“新來的幾個姑娘很是漂亮,這三百兩應該夠你在百花樓消遣幾日了。”

“賞花大會麼?”

“我會去的。”

他不僅會去,還要利用這次賞花大會聲名鵲起。

方永雙拳緊握,眼睜睜看著崔鶯鶯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總有一天,你們崔家會跪下來求我。”

說到底還是冇有權勢。

倘若自己能科舉高中,哪怕隻是個擁有為官資格的舉人,這些鄉紳員外也不敢欺淩於他。

距離下一次鄉試還有半年時間。

當務之急,是先掙錢把方家的資產逐一贖回來。

“林伯,你去百花樓幫我請個人,再去街上多買一些精緻的小瓷瓶,順便給您自己和阿奴多添置幾套保暖的衣服……”

“您看府裡需要添置些什麼,就都添置了吧。”

方永拿出一百兩銀票,卻遲遲不見林伯接過。

林伯長歎一口氣。

“少爺還是留著這筆錢到城外買處安靜的宅院吧,就彆再折騰了。”

方永看出了林伯眼神裡的失望,鄭重解釋道,“還請林伯相信我。”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方永了。”

“隻要你和阿奴能給我一些時間,一定會發現我的改變。”

方家兩三百個仆人,留下來的卻隻有阿奴和林伯兩人。

兩人對方永不離不棄,方永斷然不會讓他們失望。

好說歹說把林伯勸去百花樓請人後,方永迫不及待回到了房間。

阿奴穿著縫縫補補不知道破了多少回的粗布衫,坐在不足巴掌大的銅鏡前梳理著頭髮。

一雙手忽然握住了她發間的木梳。

“我幫你梳吧,梳完陪我做點兒體力活。”

體力活……

阿奴心跳加快,一張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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