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上麵傳來了聲音。是她自己心跳聲嗎？不是，是真有聲音。聲音從頭頂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裡。她被關在地下室的地方正好在廚房的下麵。這時她可以聽到有人走過廚房的地板，水龍頭的聲音，還有狗爪子在油氈上刮搔的聲音。然後一切都安靜了，直到地下室的燈亮了起來，上麵的洞口露出了一圈微弱的黃光。接著，刺眼的光線射進了坑裡，她這次冇有躲避，而是坐了起來，把草墊放在腿上，等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試圖透過手指的縫隙去看一看，決心要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坑裡放下來一盞泛光燈，電線吊著，在上麵高處晃盪，她的影子也隨之在周圍搖擺。

她身子一縮，忽然看到她那個塑料水桶動了一下，被提了起來，吊在那根細繩子上向上升起，一邊升還一邊慢慢地轉動。她努力想抑製住恐懼，張開嘴想說話，卻隻能喘出一口氣。

“我家裡會出錢的。”她說，“現金。我母親現在就會付給你，什麼問題也不問。這是她的私人——”哦！一個影子落在她身上，隻是一條毛巾。“這是她的私人電話號碼，號碼是202——”

“自己洗洗。” 那個怪異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就是和那隻狗說話的聲音。

又一個水桶吊在一根細繩子上放了下來。她聞到了熱乎乎的肥皂水的味道。

“把衣服脫了渾身上下洗洗，要不就用水管衝你。”聲音越來越小，隻聽得他輕輕地對狗說，“是啊，這東西要用水管衝，對吧，寶貝兒？是啊，要用水管衝！”

凱瑟琳-馬丁聽到地下室上麵的地板傳來腳步聲和狗爪走路聲。燈剛剛打開時她眼前出現的重影這時消失了。她能看清楚了。離頂部有多高？吊泛光燈的電線結實嗎？能不能用這身傘兵服去往上爬？能不能用毛巾鉤住什麼東西？該死的總得做點什麼啊！牆壁太光滑了，就像一條向上延伸的滑梯。

水泥牆上有一道裂縫，離她可以夠得著的地方有一英尺遠，這是她能看到的唯一的缺陷。她用力地把草墊捲起來，再用毛巾紮緊。她站到草墊上，搖搖晃晃地伸手去夠那道裂縫。她用手指甲往裡挖以保持身體平衡，再努力地朝上麵的燈光處看。燈光耀眼，她眯起眼

在陰暗潮濕的勤務兵休息室裡，克拉麗絲-史達琳把一枚二十五分市硬幣扔進電話機，撥通了監控車的號碼。

“我是克勞福德。”

“我是從病區外麵的公用電話打來的。”史達琳說，“萊克特醫生問我西弗吉尼亞那隻蟲子是不是蝴蝶。他不肯多說。他說野牛比爾想要凱瑟琳-馬丁，是因為，他說是，‘他想做一件有**的女人衣服’。萊克特醫生想和我們交換條件。

他想要參議員給他一個‘更有意思的’待遇。”

“他突然掛了電話嗎？”

“是的。”

“你覺得他多久纔會再開口？”

“我覺得最多幾天吧，但如果我能拿到參議員緊急給我的什麼東西，我還想現在就去試試他。”

“必須緊急。我們查出了西弗吉尼亞那個女孩的身份，史達琳。半小時前底特律一個失蹤人員指紋部門給我們打電話，她叫金伯莉-簡-艾姆伯格，二十二歲，二月七號就從底特律消失了，我們正在她住的地方找證人。夏洛特斯維爾的驗屍官說，她死在二月十一號左右，也可能是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