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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葉千寒剛跨出馬家大門,還冇走幾步,便有一群人追上他,擋住了他去路,

“高人請留步,我們老爺說了,你救了我們家小姐,一千兩黃金,你是必須要收下,再有,我們家小姐想當麵謝謝你。”

葉千寒微微抬眸,有風拂過臉頰,輕輕吹起了他鬢間的青絲,

“錢財於我來說,一點兒用處也冇有,反而是累贅,回去跟你們老爺說,若是他想感恩,就把賞我的那些黃金散發給需要的老百姓吧。至於你們家小姐,讓她以後儘量早些睡,床頭最好擺放一把桃枝,當麵謝倒不必了。”說罷,他便徑直往他們中間走去。

“公子,等等!”他剛邁開步子,便又聽到了那個溫婉的聲音。“真的就這麼不給麵子嗎?”馬婧茹氣喘籲籲地跑到他身前,“既然金子你不收,可是吃頓飯總冇問題吧,不然你就這麼走了,讓鎮上的人怎麼看我們馬家,守財奴?連留恩人吃頓飯都不捨?”

“彆人怎麼看你們馬家,似乎跟我沒關係吧,對不起,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葉千寒冷漠到不近人情。

她堂堂一馬家大小姐,親自出來迎請,他都不給麵子,實在是太過份了。

馬婧茹的臉都氣紅了,擱著旁人,她早就指著鼻子罵了,可是她看得出來,葉千寒不是一般人。

原本有樣東西她想自己保留的,現在看來,為了讓他進府吃頓飯,是肯定保不住了。

“既然我馬家跟你沒關係,但有樣東西,一定跟你有關係。”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了那塊兒蓮玉,在他眼前晃了晃,“若是想拿的話,就進府裡來拿吧。”她便轉身往府裡走去邊說。

葉千寒一搜,楚靈悠給他的那塊蓮玉果然不在身上了,一定是方纔他幫她施法的時候,掉落在她的閨榻上的。

這蓮玉早晚得物歸原主,不行,他必須得要回來。

無奈之下,葉千寒隻好妥協轉身,跟著管家往府裡去了......

馬興幫在與葉千寒閒談寒喧之時,發覺女兒的眼睛一直流邊在葉千寒的身上,似乎很傾慕他。

女兒正值二九年華,情竇初開,儘管前來說親的人不少,王公貴族,富家少爺,個個都是才貌雙全,家世了得,又門當戶對,可她偏偏一個也對不上眼。冇想到,倒對這小哥倒是青眼有加。

這小哥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本事卻了得,若是他也有意,他倒是覺得這不失為一樁美事。

隻是......這小哥是修行中人,不知他......

“哦,女兒啊,爹爹這手頭還有點要事,你先陪葉少俠聊著,我去去就來。”何不讓他們單獨相處試試。

若是這小道哥也有意,那麼身份與其他的附加之物,就不再是什麼問題了。

馬興幫邊說邊看了眼女兒,女兒似乎看明白了爹爹的心思,不由微紅了臉頰,微微頷首,

“爹爹儘管去吧,我會招乎好葉公子的。”

葉千寒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冰冷氣質,不然也不會是青山玄武道長的得意弟子。

待馬興幫一離開,葉千寒便冷冷冰冰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了。

為了打破這份尷尬與沉默,馬婧茹起身為葉千寒沏了杯茶,

“難道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一句話也不願意跟我說?”

葉千寒看了她一眼,接過她的各的茶盞,

“還請姑娘把蓮玉還給在下。”

馬婧茹簡直要被他氣吐血了,費儘了心思讓他開口,他開口的第一句居然是讓她還東西,

“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嗎?”她緩緩掏出那塊兒蓮玉仔細地把玩著細看看,看看它究竟有什麼特彆之處,會讓他妥協屈就,“靈?”忽然,她發現玉上刻了一個字,“是什麼?又或者是誰?”

“雖然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可是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這塊兒東西對我的確很重要,若是冇有它,或許你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葉千寒如實道。

他真就像冰塊兒一樣,說話都生生的硬。

“那這麼說,救我的的命,它也有份,那......留在我這裡豈不是更合適?”或許這上麵的字根本冇什麼特彆的意義。

因為“靈”字於他們修行的人來說無處不在。

“不行。”葉千寒一口回絕道。

“為什麼?”馬婧茹實在忍無可忍了,她侈都能看出來她對他有意思,難道作為當事人,他都感覺不到嗎?除非他是個木頭。

“因為它不是你的東西,也不是我的東西,我冇有權力決定它的去處,你也冇有資格擁有它。”馬婧茹不知道,於這個複雜的人世來說,葉千寒在感情上真的就是塊兒木頭。

“你,你簡直快氣我了。”馬婧茹氣得直跺腳。

葉千寒微微有些尷尬,他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也冇想過要傷人,看到馬婧茹氣得直掉眼淚,隻好站起來解釋道,

“千寒絕非刻意要傷姑孃的心,隻是這東西真的不屬於千寒,若然如此,一塊兒小小的玉,千寒怎會吝嗇不贈?”

馬婧茹一聽,還算是他有點兒良心,她抹了把眼淚,複又轉過身子,

“你說得都是真的?”

“修行人不會說謊。”葉千寒肯定道。

“那你剛纔為何不肯跟我進府?”她邊說邊羞怯地先著自己精緻的臉蛋兒,“是我模樣不好,公子不嫌棄了麼?”人人都知馬家大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她自己又豈會不知,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故意試探。

葉千寒驀地紅了臉,退後步,緊張道,

“冇有,馬姑娘生得花容玉貌,何談嫌棄。隻是葉某實在是不擅言辭不擅交際,從來都喜歡獨來獨往,還請馬姑娘諒。”

“好啦,我不怪你啦。知道你是一個修行之人,不太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所以呢,我就不為難你了。”馬婧茹俏皮地揚了揚唇角,“不過呢,婧茹還想請馬公子答應婧茹一個要求。”

葉千寒驀地抬眸看著她,

“什麼要求?”訝異道。

“葉公子剛纔不是說,若是婧茹想要什麼東西不會吝嗇嗎?”馬婧茹看了看手中的蓮玉,“我知道這個東西不是你的,當然,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個東西,它很合我的眼緣,所以,葉公子可否讓我保留一晚,明日定當歸還於你。”

葉千寒一聽,微微沉眸思索了片刻,輕歎了口氣,

“那好吧,還請馬姑娘說話算話。”......

雖說葉千寒隻是一個小小的凡人,但楚靈悠私自放走凡人的事還是傳遍了整個丹穴山。

熬天從日月山歸來,聽說此事後,不禁勃然大怒,將慕辰與楚靈悠傳喚到天龍殿中問話。

“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正襟危坐於鳳座,橫眉怒止,隻看著便讓人不寒而粟。

慕辰見狀,忙將楚靈悠護在身後,搶先道,

“父王,不關靈悠的事,放走那凡人是我一個人的主意。”

“哦?你的主意?那我倒是想聽聽理由。”熬天冷言道。

“他隻是一個卑賤的凡人而已,若是不把他放了,到時候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我們丹穴山連一個凡人都容不下,所以王兒就私自把他給放了。”打從放了葉千寒的那一刻,他就決定,這所有的責任會一個人承擔。

“是真的嗎?”熬天緩緩踱下王位,走向兩人,停在了楚靈悠的麵前,饒有深意地問道。

楚靈悠不是不怕而是太怕,她明知道鳳王英明神武,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再躲避亦是枉然,不如站出來承認一切,該罰該打,坦然受之。

“不是!”

她的話還冇落音,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熬天怒紅著雙眼,看了看楚靈悠被他打得紅腫的臉頰,又看了看自己揚在半空中的手,有一種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憤然與無奈。

楚靈悠本能地捂著臉,雖然很痛,但是她卻不怪也不怨。

這些,原本就是她的錯。

可是她不明白,鳳王雖然嚴厲,對她卻是關心疼愛有加,雖平日裡免不了指責與教誨,可從未動手打過她。唯獨這件事,他卻這麼生氣,還動手打了他,究竟是為什麼。

“父王!”慕辰見狀,忙將楚靈悠護在懷中,輕輕吹撫著她的臉頰,“你,你怎麼能打靈悠呢?又不全是她的錯。如果我不允許,她又如何能放得了那個凡人。”

“王兒!你將來可是要做丹穴之王的!”熬天厲聲道,“豈能被一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我知道,若不是她教唆,你是不會這麼放肆的。”

“慕辰,你不用為我求情,鳳王說得冇錯,是我的錯就是我的錯,我理應來承擔。”說著,她便轉過身,“我這就去禁涯邊思過。”往大殿外走去。

“慢著,說你兩句,打了你一巴掌,倒還記起仇來了。”熬天緩緩踱到她麵前,“要知道,我這麼做都是是為你好。凡人惹不得,一旦惹了他們,後果就會不堪設想。”

不知道為什麼,楚靈悠總覺得鳳王甚至整個丹穴山都對凡人有偏見。因為她所看到的凡人並非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可怕,那樣惡毒,那樣可恨。

“我冇有記仇,我也知道王叔是為我好。”冇有生氣是假的,被自己最尊敬的人給打了,哪有不心痛不生氣的。

但楚靈悠仍然強硬道。

“慕辰,帶她去紫辰殿塗些藥吧。”熬天緩緩將手負於身後,向內殿走去。

看著楚靈悠那倔強的模樣,慕辰微微搖了搖頭,輕輕踱過去,微微抬手心疼地撫摸著她紅腫的小臉蛋,

“其實父王是很疼你的,比疼我那幾個妹妹還要疼你。你就不要再生她的氣了。你看,雖然他打了你,可是卻冇有罰你,他不也說了,不讓你接觸凡人,是怕那些凡人傷害你。”......

一片桃花,十裡春風。

已近四月的人間,簡直婉如仙境般美麗。

尤其是這桃花鎮,鎮如其名,一步一桃花,一步一香氛,真是個風花雪月的地方。

可是葉千寒卻無心逗留。

自下山以來,他雲遊四海,降妖伏魔,為民除害,已經很久冇有見過師父了。

一個月前,他與師金產紙鶴傳書,欲在浮玉山下的綠柳潭一聚,可是現在卻遲遲不能動身。

那馬家小姐說今日會來客棧歸還蓮玉,也不知道他何時纔有機會將蓮玉還與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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