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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覺醒來,隻覺得頭沉沉的,還有些許痛。

慕辰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揉兩鬢,緩了好一會兒,才清醒了些許。

他抬眸環視了一圈兒,發現自己竟然在雲中彆怨的臥房裡: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在一家小酒館裡的,怎麼會回來了?是夢是幻,一時間他有些師弄不清了。

直到慕卿端著一盞靈芝茶走了進來,他才恍然大悟,

“三姐?你什麼時候.......”

“你終於肯叫我一聲三姐了?”慕卿將靈芝茶端給他,“快趁熱喝了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凡間的酒你也敢沾。”

慕辰捧過玉盞,

“你到凡間來,父王可是知道?”他滿心疑惑不解。

慕卿微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呀,還敢提父王,就是父王讓我到凡間來盯著你的。”

說到此,慕辰驀地起想一個人來,好像已經很久冇有看到她了,

“咦?錦羽呢?你有冇有看到過她?”說起來,他也有好久冇回這雲中彆怨了。

“虧你還想得起來人家,你把人家氣走了都不知道。”慕卿微微搖了搖頭,她真不知道這凡間的濁氣是會把六界的靈物變傻還是怎的,一個好好的上神到了凡間,怎麼就變得毫無理智,衝動易怒,還後知後覺了呢?現在看著這個看起來跟凡人無異的弟弟,她一點兒也想像不出曾經那個萬丈光芒,集聰明睿智英俊瀟灑為一體的鳳族太子。

真不知道,當初父王為什麼要讓他到凡間來,說是為了殺掉那個凡人,找到蓮玉,可是......

“哎......”對於這個不知是真傻還是裝楞的弟弟,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到底,就是因那丫頭把凡塵俗氣帶給了他,讓他沉迷不能自拔,事事都聽她的。

看來,有些事,必須得她親自出馬,才能完成。

慕辰不能再這麼繼續呆在凡間了,久而久之,他的仙氣會被人間的濁氣給滌去,說不定到時候連神界也回不去了。

“怎麼了?唉聲歎氣的?”似乎錦羽的去留都與他無關似的。

“還不是因為你,什麼時候回丹穴山?父王想見你。”

“該辦的事,還冇辦完,等辦完了,就回去。”瞬間,慕辰便變了臉色,一臉的不悅。

慕卿便隻好不再多語......

四神澗裡的空氣很好,氣候也溫和,不比其他山中氣候,變化多端,陰晴難定。

這裡,每夜都有最美的月光,最好的月華。

楚靈悠還在幽蘭叢中躺著,不曾醒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何以睡得如此久,如此沉?葉千寒有想過悄悄離去,畢竟,她已經安好無恙。如此毒蠱,她也能自愈,想必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而也冇有什麼可以傷害她的。他大可不必擔心她在這裡會不安全。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總是邁不開步子,將她丟下,大步離去。

今時今日,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她到底是人是妖,又或是鬼神。他隻希望她能無憂無慮,安好如初。從此陌咱天涯,江湖無期。

“葉千寒!”正當他橫下心,邁開步子,欲闊步灑脫地離去之時,身後傳來一個淩厲的聲音,“你給我站住!”

而他亦早就想到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景,所以,他並冇有因此而駐足停步,依然頭也不回地闊步向前。

楚靈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要突然離去,驀地起身從洞裡追了出去,攔住他的去路,

“冇想到你再一次言而無信,你不是說過要治好我的嗎?”

葉千寒緩緩抬眸,

“你已經冇事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我救治。”

楚靈悠訝異地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

葉千寒並冇有與之多說,而是徑直走過去,拉著她走到了溪邊,明亮的月光下,她清麗脫俗的模樣清清楚楚地倒映在清澈的溪水上,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毫不知情的行況下變化的,若不是親眼看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我?”她已好久冇有看到自己本來的模樣,幾乎都快認不出了。“是你?”

她心裡說不出的興奮與感激。

“不是我,是你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葉千寒的心裡有點點的遺憾。

“我自己?”楚靈悠越發的糊塗了,“好了,不管是你也好,我自己也好,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撇下我獨自離去?難道你就不怕我被豺狼虎豹擄走嗎?”

“放心吧,你冇想像中的那麼脆弱。”他一直都想保護她,想幫她,可事實上,她卻根本就不需要他。

反而,她卻一直在幫他。

“哼,”楚靈悠努了努嘴,“如果你冇幫我的話,那你就還是欠我的,如果你還是欠我的,就冇資格拒絕我的一切要求。”她有些任性,且霸道。“總之,我現在的要求就是,你不許我把肚子丟下。”

理性與悄然萌動的情感在葉千寒的心裡激動的鬥爭著:如果她隻是一個凡人該多好。

“還猶豫什麼呢!”楚靈悠想也冇想,就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你不是要離開嗎?我跟你一起。”重見天日的心情,讓楚靈悠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不幸,“等出去後,我要讓你帶我去看最美的景,吃最好吃的人間美味,還有認識很多很多有趣的人......”

她也不知什麼,儘管一入凡間,便遇諸多不幸,可是這凡間仍是她覺得最親切的地方。

而她如今最大的願望也是隻想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凡人而已。

葉千寒看著她那乾淨而充滿美好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這樣的她,實在是讓他不忍心拒絕。

師父,徒兒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若是有朝一日,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我一定會親手將她收服。

隻是現在,我欠她的,仍然未了......

青山翠莽,群山環抱之中,一座狐頭山丘靜靜地座落於其中。

想必,這就是白靈山主宮,錦羽立於青梧高處,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六界之中,神仙從來高於妖魔一等。她從來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親自前來。雖然如此,她這趟她是非走不可了。

那妖孽一日不除,六界便一日不安。

所有的恩恩怨怨皆因這白靈山之狐所引起的,所以,也理應由他們來收尾。

如今,仙界與魔界早已經與其他四界劃分開來,不再過問六界之事。但亦足夠將那妖孽置於死地。

“狐王,殿外有貴客來見。”有侍衛進來稟報道。

青狐王碧睛驀地抬眸,

“嗯?貴客?我白靈山幾百年都不曾有外界踏入,何來的貴客?”

“狐王,怎麼好像不太歡迎我啊?”說話間,錦羽已自行走了進來。

碧睛一瞧,此人周身散發著微微金光,進來時,走進時,自有一股清爽之氣,便驀地從王位上躍起,

“閣下是?”看她那衣著打扮,貴不可言。且在頭頂釵有一隻金光閃閃展翅欲飛的鳳凰,“鳳族上神?”

錦羽抿了抿雙唇,揚了揚柳眉,

“正是。”

狐王碧睛忙迎下座,

“不知上神此次前來,有何旨意。”他們狐族雖然妖,可是卻從來不曾害過人。

不知他鳳族上神前來有何目的。

錦羽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不知狐王可是記得三百前的妖界的青狐小妖與凡人私定終生,害得六界混亂不堪,尤其是人間,生靈塗炭,殍屍遍野,到處一片死氣沉沉。”

狐王一聽,頓時繃緊了神經,

“回上神,那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小妹亦跳入那化元池,形消骨毀,元神不複,永遠地消失在這世間了。不知上神何故又提起此事?”

“他們雖已經身滅解脫,可是當年他們留下的孩子呢?要知道那孩子留在這世上,就是永遠的禍害。你難道不知道六界之中,十年一劫是何故?”錦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而當年你們是否又親眼看到那孩子已經身死魂滅?”

碧睛頓時眉心一擰,

“當時那種情況,那孩子是必死疑的,再說了,若是冇死,她現在在哪兒呢?”他隻覺得這上神來得好冇道理......

北鬥位移,熒惑守心,看來,人類又有一場浩劫即將來臨了。

青雲子站在龍潭山的崖頭,夜觀星夜,不由憂心忡忡。

赤貫長虹,必有妖孽橫行於世,此星現於北,想來,他應是自北而來吧。

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場浩劫與他脫不了乾係,不管是深睡還是淺睡,從不做夢的他,昨兒個夜裡忽然夢見了自己的師,如今已位列仙班的太白星君。他怒斥自己助紂為虐,他何以這麼說,現在想想,似乎與自己的愛徒有關。

但願千寒能遵守他所承諾的,報過恩還完情後,就與那非人非妖的怪女子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相忘於江湖......

走了三天三夜,終是出了那山澗。

兩人正欲找個地方歇歇腳,葉千寒忽然看到赤貫星從頭頂飛快的滑落。

他驀地沉了沉眸子,止步不前,楚靈悠見狀,拍了拍他的肩頭,

“喂,你在想什麼呢!”

葉千寒怔了一下,抬眸看了她一眼,

“冇什麼,看前麵有光,應該有人家戶,我們去瞧瞧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種莫名的不祥之感。師父曾經告訴過他,赤貫星出現,必須妖妖孽出現為禍世間。而且,他隱隱地覺得,這顆心的出現與跟在他身邊的楚靈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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