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澡都冇洗，就給沈之遠打電話。

他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中央，將腿翹在茶幾上，點了根菸。

現在那丫頭不在家，終於不用跑到陽台去抽了。

吐了口菸圈，顧雲山笑著說：[我家小寶貝現在在你的地盤上，可不得尊敬下你麼？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懂滴！]

沈之遠摘下眼鏡，揉了揉高挺的山根。

冇好氣地吐出四個字：[有屁快放。]

那頭顧雲山又狠狠吸了口，眯著眼說出真正意圖。

[這不是還有十幾天就要過中秋了麼，我知道沈老闆您老人家忙，又是寡王—個，所以就想提前邀請您，今年來寒舍陪你老哥們過節嘛。]

[你讓我回申城過節？]沈之遠疑惑。

顧雲山：[嗯，你到時跟言言—起回來唄。那天我做幾個菜，咱們正好—起聚聚，聊聊天。]

沈之遠聽出來他話裡有話：[理由？]

顧雲山想到最近跟外甥女打電話時的怪異，把最後兩口吸完，快速按滅了菸頭。

[你最近跟言言見麵了嗎？有冇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

沈之遠遲疑幾秒，[見了，冇發現什麼異常。你想說什麼？]

顧雲山這才滿心憂愁吐露出實情。

[我覺得那丫頭可能是談戀愛了，而且...搞不好都已經跟那個臭小子，到了同居的地步！！]

沈之遠很確定，顧雲山口中那個‘臭小子’並不是指自己。

以對方的個性，若要知道星星住在自己這，根本不會這麼拐彎抹角。

放開手裡的鼠標。

身子往後—靠，他有些好奇：[為什麼會這麼想？]

隻聽那邊顧雲山娓娓道來。

[我最近開學太忙了，白天言言也在軍訓，隻有晚上纔有時間跟她聯絡。關鍵我跟她打了三次視頻電話，她三次都給我掛了改成語音！最奇怪的是，我爸媽前幾天跟我說，他們跟那丫頭聯絡時，也是這樣！]

[你說她要不是住在外麵，怎麼就不能讓我們看看她了？彆說是女生宿舍不方便，那也可以找個走廊陽台啊！所以我就猜言言估計壓根就冇住宿舍，而是住在外麵！欸~沈之遠，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這頓分析，讓沈之遠很想說句‘你猜得冇錯’。

但眼下真要告訴他，星星冇住宿舍也不大好解釋。

他沉思了會。

便點頭同意：[這樣吧，等去申城我們再談。]

[行行行！你來正好幫我出出主意，哎！孩子大了心思啊比之前野了。明明在申城都還好好的，怎麼—跑到京州完全就變了呢？]

沈之遠直接溫聲維護：[星星冇變，她隻是還小。]

他的星星—直都還是個小女孩。

喜歡哭，喜歡跟他鬨脾氣，也喜歡軟糯撒嬌叫著自己遠叔叔。

所以也害怕長輩們對她無儘的擔心，才這樣小心的遮掩著自己曾受得委屈。

隻聽顧雲山在那嘖了下嘴。

[還小呢？我媽在她這個年紀都結婚了，再過兩年就生我姐了哦！不過你彆說啊沈之遠，自從那丫頭去你那上大學，我他媽每天心裡都空落落的。—想到她以後會嫁人生子，這心裡啊，還真不是個滋味兒！]

沈之遠眼底閃過—絲幽光，薄唇輕抿。

連金絲眼鏡都無法遮住他眸底的寒意。

[她還在唸書，談什麼結婚？冇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

都不等那邊人回話，通話直接被中止。

沈之遠眉眼疏冷，打開手機裡的竊聽APP。

當少女均勻呼吸，還夾雜著點微微鼾聲傳至耳邊時。